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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算账
安南王妃这才发现老王妃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连忙出声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全府上下都知道老王妃闻不得香片的味道，郡主身上却染了这种味道。”
安南王妃神色有些不安，忙解释道：“玉儿刚刚回来并不知道娘闻不得香片的味道，嬷嬷可有请大夫。”
安南王妃好歹也是王妃，老嬷嬷即便再嚣张在安南王妃面前还是会收敛两分，只等老王妃醒来再处罚。
“已经请了，王妃最好劝劝郡主，在老王妃醒来之前，不要离开院子。”
顾晚柠正要开口，却被安南王妃抓住了手，安南王妃没有转头看她，对着伺候老王妃的嬷嬷道：“嗯，我和玉儿会守在这里，等娘醒过来。”
不一会儿，大夫疾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老嬷嬷连忙上前，将情况说了一遍，大夫给老王妃诊治的时候，安南王妃将顾晚柠拉到了一旁，“玉儿，是娘不好，没有和你说，你祖母身子不好，用不得香料，特别是含有香片的香料。”
“香片是什么？”
“一种调制香料的材料，很多香料里面都会有。也是娘不好，竟忘了和你说这个。”
“所以，这件事，整个安南王府都是知道的？”
安南王妃点点头，顾晚柠又说道：“我平时也不用香料。”
安南王妃诧异地抬头看她，“玉儿，你是说不是你？”
“是我身上染了香料，但是是我过来的途中被人撞到，香炉翻了沾了一些。”
安南王妃还是没有多想，“怎么就这么巧了！希望你祖母不要有事。”
安南王妃根本没想过别的可能，主要是王府的人员构成十分简单，过去几十年，她也未和人勾心斗角过，所以顾晚柠说出来之后，她只是觉得巧合，并没有往深入的地方想。
顾晚柠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根本没多想，于是她也没有再往下说。
那边大夫给看了看，老嬷嬷也一直伺候在旁边，“大夫，老王妃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诊了脉，发现情况并不是很严重，“还好发现得快，不要紧的，老夫开两幅药，喝了就不要紧了。”
老嬷嬷松了口气，吩咐一侧的丫头，“云儿，拿着方子去抓药。”
顾晚柠给她做了急救，老王妃并未昏迷太久，就渐渐醒了过来，但是她过敏的反应还没有消退，嗓子已经哑了，身上也起了一些疙瘩。
王妃见状忙上前搀扶，“娘，你身子好些了吗？”
老王妃一把推开她，“离我远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来克我的。”
安南王妃被推了一个踉跄，顾晚柠忙上前扶住。
老王妃才动了一下，说了一句话就难受得很，她立马就挥手，“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没有精力收拾再收拾她们，一个两个看到就烦。
顾晚柠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老太太脾气太臭了，一点也不讨喜。
于是直接扶着安南王妃的手道：“王妃，我们走吧。”
安南王妃其实有些难受，但她都隐忍着没有表露出来，依旧很关切地说道：“您身子不好，让媳妇在这里伺候您吧。”
“谁要你伺候？扫把星，赶紧走。”
安南王妃还要再说，却被顾晚柠扯着快步离开。
顾晚柠和安南王妃前脚离开，老王妃就砸了东西，“这些混账，生来就是气我的，还不如丢了好，回来就克我。”
老嬷嬷忙上前给她顺气，“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好。”
老王妃确实不舒服得紧，连收拾顾晚柠的精力都没有。
“我再歇一会儿。”
老嬷嬷忙扶着老王妃躺下歇着。
顾晚柠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对常映雪最后一丝仁慈也没了。
她让枝儿盯着点拂柳园那边的情况，但枝儿只是个打扫的丫头，接触不到拂柳园那边上档次的丫头，只认识同样扫地的丫头，也打听不到什么情况，只知道这几日常映雪天天去老王妃跟前伺候。
枝儿打听到了消息，回来说给顾晚柠听的时候，还会替她着急，“郡主，二小姐每日去老王妃跟前伺候，容易讨得老王妃的欢心，不如郡主也去老王妃跟前伺候着。”
小丫头单纯，只是一心为了顾晚柠着想，担心老王妃喜欢常映雪不喜欢她家郡主。
顾晚柠笑了笑，拿了一包糖果给她，“我就不去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喜欢干。”
枝儿不明所以，但郡主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王妃的身体一日一日地恢复过来，这几日常映雪一直伺候在跟前，越发地顺眼。
“祖母，药温了，您快趁热喝了。”常映雪走过来，挨着坐在床边，十分体贴地将药碗递上。
人老了，哪有不喜欢小辈在跟前伺候的？常映雪这样子让老王妃十分满意，接过来就喝了下去，常映雪又递上一颗蜜饯，“祖母，赶快解解苦。”
老王妃将蜜饯含入嘴里，目光也变得柔和了很多，“映雪啊，这几日多亏了你，还是你懂事。”
正说着，老嬷嬷走了过来，站在床前微微弯腰，“主子，王妃又来了。”
之前来过几次，老王妃都没让她进来。今日有了点精神，老王妃也想好好算算账。
她坐直了几分，对老嬷嬷说道：“去吧，把人叫进来。”
安南王妃本来以为又要吃闭门羹，没想到嬷嬷出来说让她进去，她应了一声，提起裙摆，在蕊儿的伺候下进了屋子。
“娘，”
常映雪看到安南王妃下意识地要上前，却被老王妃给叫住了，“回来，不准去。”
安南王妃冲女儿笑了笑，“映雪，好好伺候祖母。”
常映雪点头，“娘放心，这几日我都在祖母跟前伺候。”
这话说完，老王妃憋不住了，“你看看，映雪这孩子在王府里长大的就是不一样，知道孝顺长辈，再看看你们捡回来的，又像个什么东西？”
安南王妃可以忍受婆婆骂自己，但是听到骂女儿，却有些受不了，“娘，玉儿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才回来确实不习惯。”
“不习惯？我看她胆大包天，不止从未尊敬过我这个祖母，还故意沾了香片来谋害我，甚至还抢了映雪的未婚夫，你看看她做的什么事情，你又看看你生出来的是个什么孽种！”
安南王妃一直很清楚婆婆不喜欢自己，她却从未怪过婆婆，因为她确实是有罪，没法给夫君开枝散叶。
“娘，玉儿也是您的孙女！”
“我没有这样的孙女，还不如映雪。”
常映雪抿着嘴，假装被吓到了不敢吭声，实际上心里暗爽，上次那事之后，祖母怕是见不得肖玉了。
“正好，今日我们就来算算账，德姑，你去把清宁郡主叫过来。”
老嬷嬷屈了屈膝，“是，老奴这就去请清宁郡主过来。”
安南王妃见状，忙屈膝跪了下去，“娘，这事和玉儿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儿媳的错，儿媳没有来得及告诉玉儿这件事情。娘您若是要惩罚，就惩罚儿媳吧。
“你当然也要罚，你以为你逃得掉！”老王妃瞪了她一眼，冲德姑道：“赶紧去！”
安南王妃想要阻止，却被其他丫鬟给拉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德姑离开。
顾晚柠这几日也没闲着，将府里一些事情摸了个清楚，同时也花钱买通了一些能用的人。
她知道老王妃那关肯定没有过，等她恢复过来肯定会找自己算账。
果然，这才第四日，德姑就带着人来了她的院子。
“清宁郡主，老王妃请您跟老奴过去一趟。”
“看样子，她老人家的身体是恢复了？”顾晚柠放下手中的铲子，刚刚无事，她在院子里铲了铲土，给两株花移了个位置。
“老王妃福大命大，自然没事。”
“所以，她老人家没事了，想找我算账？”
“清宁郡主去了就知道了。”
“不去，”顾晚柠拍了拍手，站起来就转身往屋里走。
德姑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直接，直接出言威胁，“这恐怕由不得郡主，郡主要是不去，老奴就只能让人动手请一请郡主了。”
顾晚柠也转头看向院子里的丫头，“她们要是敢动手的话，你们也给我动手，谁要是不动手的话，就别在我这兰园待下去了。”
正好，她可以清理一批人滚出兰园。
德姑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来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姑娘，哪家姑娘敢不听祖母的话？这清宁郡主倒好，竟然还敢动手。
她今日就要看看，清宁郡主是不是真的敢对老王妃身边的人动手。
“来人，请清宁郡主跟我们走一趟。”
老嬷嬷来之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虽然没带侍卫，但是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那几个婆子站出来，挽起袖子就朝顾晚柠走过来。
顾晚柠见院子里的丫头互相看，却没有一个站出来。
“你们愣着，是想让本郡主把你们一个个赶出去吗？”
顾晚柠这话带着十足的威严，丫鬟们反应过来，不得不上前来，有一个动了，就有两个，院子里的丫头将顾晚柠挡在后面，德姑带来的婆子们狠劲儿地掐，掐得那些丫头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