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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面对他黏在她脸上一动不动的目光，她紧张得再次结了巴。
陆扬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见她一缩，收回了手，笑着问：“那你知道什么？之湄。”
之湄低着头不说话，抬步就往学校门口走，陆扬也快步跟了上来。
“你知道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吗？”
隔着几步之远，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落在了她的耳边，她的脚步微微一滞，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顿了几秒反而走得更快了。
陆扬在后面摇了摇头，随即大步走了上去，强硬地拉住了她的手，从手腕滑到了她的手掌，用力扣住，使得她无法逃脱。
“你放开……”之湄神色焦急地看着他，又看看周围的人，快哭出来的样子。
“不放，除非你给个准话，你要不要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陆扬说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刻意紧了紧与她交握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之湄犹豫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哦。”陆扬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很有道理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明天？后天？还是下个月？
“你别这样。”她嗫嚅道。
“哪样？是不要牵你的手？”说着，他牵起她的手放到她眼前，“还是不要问你什么时候和我谈恋爱？”
“陆扬……”
两人已经走到了生活区门口。
国庆长假留在学校的学生不多，这个点儿在生活区走动的也不多，大部分就是还在外面玩，或者在宿舍宅了一天也不下来的。
陆扬轻车熟路地牵着她往她的宿舍楼走去，边走边对她说着：“明天早上陪我去医院换药。”
之湄不作声，动了动手指，依旧没有放弃如何从他的手掌挣脱自己的手。
“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陪我去医院，怎么？现在又不想去了？”
陆扬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一直把她看得发毛，他才凉凉地说：“于之湄，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你这么冷漠绝情啊。”
“我没说我不去。”
“恩，那明天我过来接你，别到时候我过来了，你人去陪那个陈焱游山玩水了。”
之湄的嘴唇稍稍翕动了下，说：“不会，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的。”
陆扬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目送她走进宿舍后，也很快走出了H大的生活区。
之湄成为他的女朋友，这是迟早的事。
他心情甚好地哼着小曲，抄近路回到了学校，还没走进生活区门口，似乎听见有个女的在叫他。
他疑惑转过头，马路斜对面，一个女生站在红绿灯处，直愣愣地看着他。
下一秒，变换红绿灯，她疾步走来，又喊了声：“陆扬。”
“丁韵，你来干嘛？”陆扬皱着眉问，转身就想往里面走，却被她拉住了手。
“你是不是和于之湄在一起了？”丁韵咬着唇，神色泫然欲泣道，“我都看见了。”
陆扬用力地甩了甩胳膊，反问道：“请问这和你有关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全然不顾身后的女生委屈地叫着他。
***
之湄一晚上没睡好，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令她心虚烦闷，导致做梦都是与之相关。一会儿是陈焱对她失望之极，一会儿是陆扬拉着她的手不放，最后她要扯却把手给折断了。
她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盯着头顶上隔了一层蚊帐的天花板，愣愣地发着呆。
床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下，她以为是陆扬的短信，没去搭理，过了会儿，又振动了几下。
一大早上，像催人命一样的催，她更加心烦，伸手去够手机，拿到后才发现是陈焱发来的短信。
先是问她醒了没有，后面一条是问她今天去哪里玩。
之湄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要对他食言了。
做人真难啊。
她思来想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不好意思，今天上午临时有些事，恐怕不能带你出去玩了，要不你今天一个人到处逛逛？”
发出去后，手机一时没有任何动静。
她继续躺在床上发愣，陈焱恐怕怎么都不会把她和陆扬联系在一起吧？
手机这次突然响了起来，她吓了跳，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差点吵醒了佟夕她们。
她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边听边起来爬下床铺，跑到了外面阳台，顺便关上了阳台的门。
她和陈焱很少打电话直接联系，基本上有事都是QQ或者短信，而且陈焱大清早给她突然打了个电话，本身就已很不寻常了。
“之湄，你和陆扬是怎么一回事？”陈焱的声音有些严肃，“你今天是不是要和陆扬呆在一起？”
之湄瞬间沉默下来，前几秒还在思考这件事，此时他却已经知道她和陆扬之间的事。昨天才亲口说过和陆扬不熟，没有碰过面，今天却被他知道原来他们的关系远远不是这样，现在她要怎么说？
“所以，这是真的了。”他说。
之湄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视线望向远处，蓝白相间的住宅建筑高低错落地排列着，她知道那几排建筑后是陆扬他们学校的区域。
他们俩的学校离得很近。
“今天他要去医院换药，我得陪他过去。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之湄幽幽地叹了口气。
陈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心里挺乱的，他昨天说他喜欢我……”她没说的是，陆扬说陈焱喜欢她，所以她一下子顿住了口，或许也不该和陈焱说那么多。
“那你相信他说的吗？原本丁韵和我说的时候，我压根就不相信你会和他扯上关系，你那么一个文静乖巧的女生怎么可能会和他那样子的混混有关系？而且我以前看你和他同桌的时候，基本零交流吧？”
“你说你相信他的话吗？就算他真的喜欢你，这份喜欢会到哪里？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关键的一点，你喜欢他吗？”陈焱停顿了会儿，忽然又说，“算了，你不用和我说，自己想清楚就行。记得首先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害。”
之湄轻轻地应了声。
“还有你们要去哪家医院？需要我一起过去吗？”
“不用，换换药很快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喜欢他吗？之湄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
陈焱的电话刚挂下，另一个又马不停蹄地打来了一个。
“业务真多。”她自嘲地说了句，接起电话，对那头的人迅速说，“你等我几分钟，我洗漱收拾下立刻下来。”
“你慢慢收拾，我不急。”陆扬笑着说。
之湄假装没听出他的笑意，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开门，赶紧跑到了卫生间，换衣服、洗脸、刷牙。
五分钟之后，她已经全部收拾完毕，往包里装了几包纸巾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宿舍的门。
佟夕迷迷糊糊地探出脑袋，嘱咐道：“路上小心，有事电话。”
“恩，你们慢慢睡。”她说完，关了门，匆忙地走了出去。
陆扬百无聊赖地站在宿舍楼底下，一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大约是需要换药的原因，里面穿了一件宽松的条纹T恤，外面还罩了一件灰色衬衫，微微敞着，倒是与他平时的穿着略有不同，以前很少见他穿这种斯文的衬衫。
见她出来，陆扬似乎有感应地立刻扭过了头，看着她，渐渐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之湄不由得恍惚了一阵，仿佛昨天那个强势逼人的陆扬是她的幻觉一样，过了一夜，他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哦不，或许昨天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请我吃一顿你们学校的早饭吧？”他笑吟吟地说。
之湄从包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张饭卡，带着他逛了圈H大的食堂，和其他学校食堂差不多，各地早点都有，包子、面条、粥、稀饭……
只不过现在是国庆放假，学校走了一大半的人，食堂提供的早点自然也就少了一半。
陆扬拿着个青菜包大口咬着，“下午有安排吗？没有安排的话，我们去看电影吧？”
“有家教要做。”见他想说晚上，她又补充了一句，“晚上也有事，不好意思。”
她一脸不想说话的表情，他不由得笑了笑，昨天晚上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惹她生气了。
不过他不后悔。
***
学校这边，丁韵在宿舍楼下等了几个小时。
她一大早就过来找他，想找他继续昨天的话，但过来就扑了个空，然后又打电话到他的宿舍，是他室友接的电话，说他一大早去医院换药了。
丁韵原本想过去，但又怕路上错过，所以一直等在他的宿舍楼下。
因为是一醒来就跑过来，她早饭没来得及吃，所以还没到中午，肚子已承受不住，开始小声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刚一走出生活区门口，很不凑巧，看见陆扬和于之湄并排走来，陆扬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不甘、委屈、难受、嫉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丁韵想冲过去跑到他们俩之间，视线微微一颤，一下子变得模糊，脑袋像是当了机一般，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不由控制地直往下掉。
丁韵昏了过去，闭眼前，她看到了于之湄慌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