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回忆的沙漏 > 第187章 突然病重

第187章 突然病重

笔趣阁 www.xbiqugew.com,最快更新回忆的沙漏 !

    海城,苏家。

    这日,苏润民从公司回家,直接就进了书房,把自己关在里面独处了半天,连晚饭都没有下来吃。

    李凤娟有些担心,看向儿子问到:“安朗,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苏安朗蹙眉,仔细回忆了下,今天公司一切如常,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啊。

    “没有啊。”他坐在餐桌上,夹了筷子自己喜欢吃的菜放碗里,扒着饭。

    李凤娟一把抢过他的碗,说到:“你上去看看,你爸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里面,饭也不吃。”

    苏安朗无奈,只能丢下筷子上了楼。

    他敲了敲书房门:“爸,我是安朗。”

    书房里的苏润民一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震了震精神,说到:“是安朗啊,进来吧。”

    “爸是遇上什么事了吗?”苏安朗推门,走进去,在苏润民对面坐下问到。

    “没事。”苏润民抹了把脸,却突然反问到:“你和孙以彤最近怎么样了?”

    苏安朗诧异,父亲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他的感情问题。

    “我们已经分手了。爸怎么突然这么问?”苏安朗说。

    “我觉得,孙以彤还是挺不错的。你们相处了那么久,也不该是性格不合吧?合适就算了,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就在一起吧,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婚也结了。”

    这话让苏安朗更加诧异,他震惊地看向苏润民,眸色微沉,沉声道:“爸怎么对这个这么上心了?我是绝不会娶孙以彤的。”

    苏润民却说:“孙以彤现在是万总的干女儿。我们苏氏和万家业务往来最多,百分之六七十的生意都是万家那边来的你知道吧?”

    苏安朗点头,他接触公司事务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自然也了解公司的业务往来。

    苏润民接着说:“现在的苏氏已经走在下坡路上了,相比重前,不知差了多少倍。如果现在再连万家的生意都丢了,那就真的很难翻身了。就算为了苏氏早日恢复到当初的鼎盛时期,该牺牲你的婚姻时也得牺牲。”

    苏安朗抿紧了唇瓣,一脸沉郁,“我不同意。恢复苏氏,办法何其多,为什么偏偏就要选择让我娶孙以彤这条路?”

    “你有更好的办法让苏氏在短期内不再遭受到行业的抨击重创?”苏润民一句话,问得苏安朗无言以对。

    半晌,苏安朗才底气不足地说:“我可以努力跑业务,争取拿下更多的订单。”

    “幼稚,更多是多少?能达到现在万家的一半?”苏润民低斥了他一声,而后叹了口气,“安朗,爸老了,不知道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只想着能在有生之年,把苏氏恢复如初,交到你手中的时候,最少是一个固若金汤的企业,不再是仰人鼻息的小公司而已。你可明白?”

    苏安朗抬头,望着说出这毫无底气话语的父亲,蓦然觉得鼻端发酸。

    苏润民两鬓间不知何时开始,早已发白,曾经稳重大气的额头上也多了几道深凝不消的皱折横纹。

    拒绝的话到了嘴里却再也说不出口,他别开眼,艰难地“嗯”了声。

    苏润民松了口气,自大班椅里饶出来,拍了拍儿子的肩,“答应了,就试着去改变你和孙以彤的关系,接受她。”

    ……

    海岛上,这两天季子瑶成天都感觉全身泛力,食欲也不是很好。

    她怕顾南城担忧,就没有告诉他,想着估计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谁知这一拖,就拖严重了。

    这日夜里,睡得一半,顾南城突然感觉怀里的季子瑶全身跟着了火一样,烫得吓人。

    他突然惊醒,叫了声:“瑶瑶?”

    季子瑶沉沉睡着,呼吸炙热粗重,根本没听到顾南城的声音。

    顾南城感觉不对劲,一个激灵,赶紧打开了床头灯。

    灯光下的季子瑶满脸绯红,额头烫得吓人。顾南城抱着她连叫了几声,她都毫无反应,显然已经被烧到迷糊的状态。

    顾南城当即给徐长风打了电话过去,让他找人来给季子瑶看看。

    徐长风接到电话很淡定,吩咐人去把岛上的医生送去两人的住处。

    医来来得很快,顾南城着急地站旁边看着他给季子瑶检查。又是温度计,又是听诊器的,诊脉看眼球,好一通折腾。

    半晌,医生取下温度计,放眼前看了看,才收起听诊器说到:“39.8度,只是普通的发高烧,把烧退下来了,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怎么会突然高烧呢?”顾志城蹙着眉头问。

    “在我们这种海岛上居住的人,突然高烧很正常。有可能是受不了湿热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一时不察,吹多了海风。别担心。”

    医生安抚着,从随身带来的药箱里拿出几样寻常的退烧药递给顾南城交待道:“先给她按上面的剂量喂退烧药,4小时一次,直到烧退下来,就会没事了。如果连续吃上两三次还没有用,就赶紧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发烧期间多给病人喝温开水。”

    “好,我明白了。”顾南城接过,跟医生道过谢,赶紧倒来水给季子瑶喂了下去。

    季子瑶在连续吃了两次高烧药后,体温终于降了下来,却是由高烧变成低烧,缠缠绵绵的几天,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几天后,她的病症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皮肤上,就像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小红点,看得令顾南城心惊不已。

    而季子瑶也出现时尔昏迷时而清醒的现象,并且由最开始的短时间昏迷慢慢变长。

    顾南城大惊,疑心是水痘,却又不敢肯定。

    没多久,季子瑶终于清醒过来,顾南城赶紧将她扶坐起来,低声问到:“今天感觉怎么样?”

    季子瑶全身无力地靠在顾南城怀里,她脸上布满了小红点,几天的高低烧持续下来,让本就清瘦的她更是瘦得利害,面黄如蜡,看得令顾南城心疼不已。

    季子瑶睁眼,有气无力地看了顾南城一眼,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始终提不上气来。她喉咙滚动,唇瓣张合着,却一直没有声音吐出来。

    顾南城蹙眉,静静等了好半天,季子瑶终于低弱地吐出一个微不可听的“累”字来。

    终于发出一个音来后,季子瑶后面的话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她说:“很累……想睡觉。”

    几个字说完,她立即累得闭上了眼,粗重的呼吸喷洒出来,胸口急剧起伏着,人就跟拉风箱似的。

    顾南城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累就闭上眼先休息一会儿。”他把季子瑶放下,让她睡去。

    自己当即就去找了徐长风。

    “我要你马上送瑶瑶去最好的医院,否则我就放弃帮你开发系统。”

    徐长风面上惊讶,他说:“怎么,子瑶还没好?”

    顾面城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他紧抿着唇,半眯着眼盯着徐长风。

    徐长风站了起来,他说:“那行,我这就安排人送她去城里。”

    “我要亲自送她去。”顾南城冷冷地说。

    “不行。”徐长风想也不想地拒绝。

    顾南城冰冷的眼神瞪视着徐长风,无比坚决地说:“我必须去。”

    徐长风同样回视他,两人似火似荼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战,片刻之后,徐长风败阵。

    他点头,“行,你想去就去吧。”

    徐长风做事很有速度,不多久,他安排的人和车就已经在顾南城他们住的那栋楼下等着。

    顾南城将季子瑶用薄毯包裹好,抱着她出来,道路两边,已经满满地站了二三十个跟随出行的“保镖。”

    顾南城漠然的扫视了一眼,将季子瑶送上了车。

    这一次出岛,顾南城感觉时间过得缓慢异常,不远的距离,似有总也走不完的路。

    季子瑶中途醒过一次,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安抚的笑来,握着顾南城的手紧了紧,又再度昏睡过。

    在顾南城的担忧中,终于到了城里。

    早有接到通知的医生等在那里,季子瑶一到,就被送去做了各项检查。

    结果未出,人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顾南城的心当下就漏跳了一拍,他抓住一个医生的手问到:“不是结果还没出来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医生面色凝重,“现在先抢救病人,结果只能等报告。”说完,他拂开了顾南城的手,急匆匆地进了重症室里。

    ……

    海岛上。

    顾南城等人一上船,徐若云就跑回了别墅,在书房找到了徐长风。

    徐若云一进门就像做贼似的,将门反锁了起来。

    她跑到徐长风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到:“爸,季子瑶的病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哦,怎么说?”徐长风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不知在看什么,听到徐若云的话,他挑了挑眉反问到。

    “我远远地看了眼那症状,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徐若云说。

    徐长风放开了鼠标,倒进椅背里,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儿,宠溺地笑了笑,说:“是我做了手脚。为了我乖巧的女儿,死一个季子瑶根本不算什么。”

    徐若云心惊地瞪大了眼,“那是什么病这么利害,发个烧都能死人?”

    徐长风站起来,看着女儿吃惊的模样,冷笑着说到:“她得的是非洲最新型的一种疾病,虽然不会传染,但只要染上,就无法治愈。”

    徐若云听得,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徐长风笑笑,当即教导起着女儿来:“你呀,就是心还不够狠。不然哪能让自己被人伤得体无完肤?成大事者,该狠的时候必须得狠!”

    徐若云有些退缩,说到:“可是爸爸,你这是杀人……”

    徐长风瞪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刚刚给你说的话还没听明白?你想要得到顾南城,就得不计手段。有季子瑶在,你有把握有本事把她和顾南城分开?让顾南城心甘情愿地娶你?”

    徐若云被父亲的严利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她挫败地瑶了瑶头。

    徐长风也不打算几句话就要让她从一颗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来,他深知徐徐渐进的道理。

    于是,徐长风缓和了语气,对徐若云又说到:“你放心吧,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投放在季子瑶身上的这种病疫,早在许久之前公司就已经着手在研究了。现在新药已经初见成效,把一个季子瑶治愈不成问题。必要的时候,威逼利诱,该用的,同时都要用!”

    徐若云虽然知道徐长风是一心在帮自己了,原本还隐隐有些担忧。

    此时听父亲这么说道,就知道徐长风并不是一定要置季子瑶于死地。她顿时松了口气,心情一下子也轻快起来。

    徐若云高兴地笑起来,冲过去,一把将徐长风抱住。

    “老爸,谢谢你!”

    徐长风叹气,哪个做父母的,不都是为了让孩子高兴想尽了办法?

    “傻气!”

    他点着徐若云的额头,宠溺地笑骂一句。

    ……

    医院里,顾南城站在重症室外,看着浑身插满了管子的季子瑶,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结果出来。

    之前医生凝重的神色,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经久不散。

    终于,结果出来了。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来到重症监护室外找顾南城。

    顾南城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唇瓣张合几下,才嘶哑着声音问到:“医生,是出结果了?”

    医生沉重地点了点头,叹气道:“到我办公室谈吧。”

    顾南城心一沉,脚步没重地路上。

    医生办公室里,医生将季子瑶的CT放在了观片灯上,其它的检查结果都拿出来摆在办公桌上,却没急着开口。

    来的路上,顾南城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指了指观片灯上的一排影片,说到:“季小姐得的是非洲那边最新病疫,这种病毒,主要攻击心肺。虽不至于传染,但是因为刚出来不久,而且比较顽固,很难治。”

    顾南城错愕,“她在岛上,怎么会感染到非洲那一带的病毒?”

    医生摇头:“或许是接触了病疫源,也有可能是其它,我也不敢肯定。”

    顾南城蹙着眉头,看向医生:“你刚说的很难治?也就是说不是不能治?还是有办法治愈的,是吧?”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从没有遇到过这种病例,并且从目前其它地方反馈过来的消息,也都是此病暂时没有办法治愈。”

    “没法治愈?”

    医生点头,“现在只能用药控制,不让它继续感染下去,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送掉性命。”

    顾南城心痛不已,当即沉默下来。

    医生叹气,安慰地提醒他:“你心里要随时做好准备。”

    “如果我把她送到国外去,有多大治愈的可能?”过了半晌,医生才听到顾南城执着的声音。

    医生头抬,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沉郁的男人。

    “你可以试试,或许有奇迹。”

    顾南城毫不犹豫地将季子瑶托付给医生,自己马上找到徐长风的人,让人送他回到岛上。

    他直接去找了徐长风,一进屋,就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带瑶瑶去国外治疗。”

    徐长风看着顾南城,脸色变幻莫测,“你这是要求我?”

    “不是要求,是命令。”

    徐长风突然呵呵地笑了几声,冷嘲道:“我看你是把我当你手下的兵了吧?”

    顾南城沉默,的确,他习惯了对手下人下达命令。当即一急,这种习惯也就用在了徐长风身上。

    他忘了,徐长风是什么人,而自己与季子瑶,现在还是人家手中的犯人呢。

    “你觉得我会同意么?”徐长风笑意融融地说着。

    顾南城被他脸上的笑意刺痛了眼,他沉声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同意?”

    “把我要的系统开发出来,我就放你们去。”徐长风说。

    顾南城当即阴翳下脸来,“你明知这种系统不可能短时间内开发出来。”

    “所以,你要加紧了。”徐长风事不关已,漠然地说。

    顾南城愤怒无比,徐长风这是成心想要拖着,根本不管季子瑶死活的意思。等自己把系统开发出来,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时候的季子瑶已经怎么样了……

    顾南城一把上前,揪住徐长风的衣领,手掌紧握成拳,带着呼呼冷风,直逼徐长风的面门而去。

    徐长风一惊,而后极快地大声道:“你敢动手,让马上就让季子瑶去死。”

    一句话吼出,就像一面无形的墙般,生生让顾南城的拳头停在了离面脸面一粒米距离的地方。

    “年轻人,做事就是冲动。动手之前,先想想后果。”徐长风见顾南城停下了拳头,跳到嗓子眼的心呼地落地了。

    他冷眼,瞪着顾南城,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根竖在顾南城握成拳头的手腕旁,要把顾南城的拳头推开。

    顾南城气愤得全身的肌肉都紧紧绷起,储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道。

    徐长风的两指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腕,哪里推得动。他阴毒的眼神与顾南城愤怒的目光较量起来。

    最终,顾南城在他的威胁下先软了气势。

    倒不是他怕了徐长风这种阴险小人,而是他不敢拿季子瑶的生命做赌注。

    终于,他收回了蓄势待发的力道,拳头被徐长风用力的手指缓缓推开。

    徐长风这才缓缓有了笑意,一脸的得意阴险,“这就对了嘛,多想想后果。”

    顾南城愤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如果瑶瑶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但不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还会让你生不如死,十倍百倍地找你讨回来,绝饶不了你!”

    说完,他气愤地松开了揪着徐长风衣领的手,愤然地转身离去。

    ……

    顾南城从徐长风那里出来,走向大海。在沙滩上泄愤似的逛奔了一阵,直到精皮力竭,他才仰躺在沙滩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呆呆出神。

    徐若云远远地看了躺在沙滩里一动不动的顾南城许久,才缓缓走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心情好些了吗?”她侧头,温柔的目光痴痴地落在顾南城脸上,满满的迷恋。

    “滚!”顾南城冷怒出声,因愤怒而腥红的眼睛喷射出冷炼阴翳的眼神来。

    他现在满腔的愤怒,一见到徐家父女就隐隐有要暴发冲动。

    “我有办法救季子瑶。”

    徐若云仿若未曾看见他憎恶的眼神般,低缓而平静地说。

    顾南城咻地一下,自沙滩里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能救季子瑶的药。”徐若云迎视着顾南城的目光,坚定地说。

    “你有什么居心?”顾南城冷冷地问。

    他不相信,徐若云会那么好心,专程告诉自己她手里有药能救子瑶!

    而且毫无目的要求地会拿出来。

    徐若云温柔地笑,无奈又蜷恋地说:“我喜欢你的心,一直没曾变过。”

    “所以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跟我结婚。”

    顾南城冷笑,“不可能。换一个!”

    “没有了,我就这一个要求。”徐若云撇开了眼,看向大海云淡风清地说。

    顾南城心中怒意翻滚,“我从来不接受威胁。”

    “没关系,我不急,你可以好好考虑。你考虑好了,就来找我。只要你答应与季子瑶离婚,和我结婚,我就救她。”

    ……

    顾南城回到医院,季子瑶又开始了持续不退的高烧模式,烧得人事不知,身体时不时还会抽蓄。

    医生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也无法退烧,监护室开启了二时四小时高度警示。长时间昏迷让季子瑶无法进食,高烧又导致许多身体机能本能地呈罢工状态,营养液都无法往身体里输进去了。

    医生让护士上针药,以软管直接将液态食物盐水注进胃里。谁知季子瑶根本就到了已经无法接受的地步。针药食物一进入身体,本能地就会立即产生排斥,导致呕吐,甚至一度呛气。

    短短一夜,重症监护室里响了三次警报,医护人员迅速冲入,进行抢救。

    每次警报响起,顾南城整个人都进入高度紧张状态,直到医护人员出来。

    几次的煎熬令顾南城熬红了双眼,看着玻璃墙内医生护士忙得脚不沾地,插管,上呼吸机,甚至电击胸部,刺激心肺复苏……

    整个过程,每一步都是折磨。即折磨着季子瑶,也折磨着顾南城的心。

    顾南城看着里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对季子瑶满满的都是心疼。那无助的感觉直击他内心深处,酸涩涌上了鼻头。泪水在眼眶中转悠着,生生被他逼了回去……

    第三次抢救过来后,天都亮了。

    看着医生鱼贯而出,顾南城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倒在重症监护室外的休息椅里。

    徐长风从岛上来到医院,站在重症室玻璃窗外,看着里面躺在着的季子瑶淡漠地问:“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顾南城这一夜都没曾合眼,他双眸红肿,却依旧犀利。许久没曾喝水的嗓音嘶哑中带着硬调的阴冷。

    “一家子的卑鄙小人!”顾南城冷冷地骂道。

    徐长风无所谓地笑笑,欠扁地说到:“无毒不丈夫嘛。”

    “滚!”顾南城愤怒地低吼。

    徐长风耸耸户肩,不计较地站在那里,回头,笑得云淡风清地盯着走廊尽头。

    一个穿着白大卦的医生拿着个夹板,脚步沉重地从尽头走来,停在走廊中间,看着两人问到:“季子瑶季小姐的家属?”

    顾南城赶紧站起来,“我是。”

    医生向顾南城的方向走了一步,打开夹板,从中找到写着什么的一页A4纸。

    “季小姐的病情很不容乐观,我们已经尽力了,可结果不尽如意,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医生说着,把那个夹板递了过来。

    顾南城接过,低头一看,硕大的几个黑色粗体字印在纸页正中间——病危通知书!

    顾南城浑身一颤,竟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他艰难地看向医生,喉咙里像是堵了块软棉花。

    “医生……”

    医生用轻缓而又无奈的话语打断了顾南城:“我们已经尽力了,可你也看到了,病人现在高烧根本退不下来,营养液体根本无法维持病人的机能运转需要,甚至因为高烧一度至导病人休克,连药液都无法输进身体了。液食之类的也没有办法注入她胃里……”

    医生的话,像一记闷鼓,狠狠地直接敲击进了顾南城的心神。

    他递过来一支笔,“如果没什么疑问了,就在这里签个字吧。”

    顾南城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迟迟签不下那个字。

    徐长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不出声,也不提醒。医生也寂静无声地垂眸,盯着顾南城颤抖的手。

    每个病人的家属到了最后接到这样一份通知的时候,都是他现在这种心情,他们已经见证得太多,漠然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只是静静地等着。

    最后,无论愿或不愿,终将会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签下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