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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是你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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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没有容承继,我还是会走。”她不卑不吭的望着他,那一刻,四目相对,仿佛所有的往事都已经尘埃落定。她望着他笑,笑得那样淡然自若,没有悲伤也没有激动,不见恐慌也不见惊惧。

    对于他,她所有的情绪都被敛尽,仿佛已经用完了她此生所有的情愫。

    “哥,放过我吧!”她说得很轻。

    音色缥缈,好似他若无法紧握,她转身的那一瞬便会彻底消失。

    “你消失了三年。”他说,“阿衣,你还要走?还要离开朕?朕觉得很孤独,这宫里……自你离开后,就没有暖过!”

    语罢,他上前一步,轻轻的抱紧了她。

    不似先前的粗鲁,倒有几分小心翼翼。

    “可我终究是要走的。”她固执得,宛若当年的他,“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伤害就是伤害,伤口既然存在,即便愈合之后也会留下疤痕,永远无法磨灭!”

    “哥,你给我的伤布满了我全身,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愿再留在你身边,不会留在宫里。与你而言的囚笼,于我却是地狱啊!”

    他抱着她,身子微微一震。

    “放我走吧!”她慢慢推开他。

    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转身。

    “不想进去看看吗?”他望着她的背影问。

    她背对着他摇摇头,“此生只该往前走,莫要频频多回顾。多少回忆惹不得,从此萧郎是路人!”

    音落,她已慢慢离去。

    话已经说清楚说明白,便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她不是傻子,岂能闻不到他身上的酒味,可……与她何干呢?她不过是即将离去之人,前半生都交代了,理该好好对待自己的后半生。

    所谓的玄机门,还是随他去吧……

    什么永生殿,什么苏芝月苏芝兰,都不重要了!

    连他,都不再重要。

    夜里的时候,容承继回来了,面上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之色。瞧着,倒有些心事重重,坐在床边的时候,也只是看着萧无衣不说话。

    “怎么了?”萧无衣不解,“难道是丞相和夫人舍不得你,所以不愿让你走?”

    容承继摇摇头,“倒不是走不得,只是……走得不是时候。下个月是我爹的生辰,按理说……”

    身为人子,理该留下来贺寿,哪有匆匆离去不在父母跟前的道理?

    萧无衣面色一紧,俄而报之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管怎样,生养者父母也!我尊重你的选择,也愿意与你同当!”

    容承继一愣,当即握住萧无衣的手,“你愿意随我回丞相府吗?”

    “身为相府的儿媳,你容承继的妻子,自然应该随你回家的。”话虽这样说,可萧无衣的心里却直打鼓。相爷夫人是什么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也是领教过的……

    当初就因为如此,容承继才会一怒之下领着她去了名州府老家。

    这一去便是三年,而今回来了,那相爷夫人还能给她好脸色看吗?拐带了人家的儿子,让他们母子分别……不管是哪个母亲,心里都不会痛快的。

    所以萧无衣能松口,答应容承继回相府,对容承继而言着实是个意外之喜。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容承继喜不自禁,“我原是想跟长姐求个情,看能不能给我另外置办个住处,暂缓这一个月,没想到……”

    顿了顿,容承继面色有些异常,“没想到长姐不太方便,我未能进到瑶华宫,还想着明日皇上走了,我再去……如今都不用了!无衣,谢谢你!”

    语罢,他抱了一下萧无衣,“我一定会陪在你的左右!”

    “有你在,我不担心!”她无奈的笑了笑。

    心里,却是堵得慌。

    萧召南,去了瑶华宫……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他是帝王,容夕……是贵妃!

    永生殿的事情,萧无衣没有再追查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了孟德年,想必孟德年也已经转达萧召南所知,是以她已经不想再插手这些事情,免得惹来无妄之灾殃及自己的宝儿!

    养了数日之后,这后腰上的伤便也好得差不多了,容承继的医术自然是极好的!

    辞行那日,容承继等在了御书房外,萧无衣冲他微微一笑,便随着孟德年进了门。

    刚刚踏入御书房大门,扑鼻而来的便是那浓烈的酒味,惹得萧无衣当即不悦的蹙起了眉头,“那么大一股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自打从贵妃处回来,便成了这样!”孟德年轻叹,“原本还想着公主能劝一劝,可谁知公主这样快就要走了,唉……”

    “你先出去吧!”萧无衣循着那酒味,发现了坐在墙角的帝王。

    帝王满身颓废,抬头间胡子拉渣的,哪里还有半分王者气概?

    孟德年依言退了下去,合上房门,也只有兄妹两个面面相觑。

    那醉醺醺的帝王,睁着一双醉醺醺的眼睛,醉醺醺的看着……唯有醉醺醺才能看到的人!

    墙上,挂着一排肖像画,清晰的画着容夕的一颦一笑。

    萧无衣认得出来,这是萧召南的落笔,应该是他亲笔所画!可这眉眼间,少了容夕的雍容华贵,多了几分属于鸢儿的灵动之美。

    明明画的是容夕,画出来的感觉,却是另一个女人。

    这算不算是最大的讽刺?

    最可笑的,自欺欺人。

    萧无衣微微红了眼睛,“你喝成这样给谁看呢?息国蠢蠢欲动,身为帝王不思朝堂,反而在这里醉酒,你怼得起父皇的嘱托吗?”

    “萧召南,做事都有一个限度,你思念她是你的劫,也是我的难。可你怎么知道,过了那么多年,她或许早已转世为人,在人世间的某个地方,另觅新欢,重新开始!”

    “你住口!”萧召南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醉醺醺的眼睛里泛起了清晰的猩红之色,“是你把她推到河渠里,是你……让她死于非命,纵然有错,可这么多年的情义……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你竟然……”

    “做得那么绝!一起长大的情义,比不得这荣华富贵来得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