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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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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章忐忑

    过了元月,天气依然寒冷,冀州的年节气氛慢慢淡去,人们除了在家养冬,也开始商讨一年之计。

    年前,从京城有人传来消息,说是蔡相提议要加税赋加徭役,那传话之人除了说出了蔡相新法的具体内容,要加税赋多少,又说此法引起了岐山学院和国子监太学的议论,里面的大儒们纷纷引经据典,说了此法的弊端。

    说还不算,那些人还带了刚印刷出来的册子,上面便是傅大先生,徐大学士,牛大先生,还有许多才子们针对此法的反驳解释。

    这也还不算,那些人还说,镇国公听闻此法,从边关送了加急奏折进京,说是如果国库有困难,边军宁愿缩紧裤腰带,自减一成粮饷,也不赞同如此盘剥百姓的做法。

    这真是一个接一个霹雳炸响在了冀州。

    首先,是冀州的官学还有泰山学院马上响应岐山学院的做法,召集那些本要回家过年的学子开始紧急讨论。

    那些学子回家之后,自然又将此事详细的说给了自家家人听。

    而冀州靠近边关,冀州守备和边军的关系不错,听闻镇国公的奏折,过年之时,那是逢人便说,这京城的相爷连他们武将都比不过,要说这对国家的忠义,为民着想,那还得是他们这些人,那些文官一个个的都只想着捞钱,哪里会真正为民着想?

    再然后,便是那些开始摸风不到,被各种言论影响了,最后总算是琢磨出了里面意思的大户商户们。

    特么的,蔡相你这是先打着边军的旗号,对我们加税加赋啊!

    还是要加一倍的税!

    这过年的时候,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醒过神来的,少不得要跟自己的亲近朋友抱怨,大家吃个饭也要大骂几声。

    当然,也要赞一赞边军的仁义。

    说的多了,下面的奴仆们便也听得多了,少不得私下要议论议论,再跟那些庄子里的管事们啊,送菜送油的小商贩们啊,显示一下自己的学问和消息灵敏。

    于是呢,这些话便又传向了那些佃户和小农们。

    佃户小农大多不识字,学子们的之乎者也也听不懂,但是这庄子管事们的感叹是听得懂的啊。

    这管事们可说了,要是朝廷真的加税,那这税东家们是不可能负担的,少不得,这些税都要加在租子上面。

    本来五成的租子,那就得加到八成。

    八成田租,他们辛苦一年劳作交完租子后,剩下的连口粮都不够!

    而对于那些小商贩来说,行脚贩货的利润也极低,如果加税,赚的都不够缴税的!

    这个年,过得那是一个心神忐忑。

    难得的,冀州上下全部对朝廷风向开始关心起来,去酒楼的人都多了起来。

    直到一月底,从京城传来了最新消息。

    说是皇帝在新年开朝第一天便说了,税赋事关民生大事,万不可轻易修改,新法之事,暂停。

    这下大伙的心才给放了下去,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还有人放起了大炮仗以庆祝此事。

    普通百姓们的心放下了,但是有一些人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刘清走进了自家小院,示意小厮和门口的丫鬟退下后,便进了正屋。

    刘费氏坐在窗前火炕上,正拿着绣棚绣花,见儿子进来,忙放下绣棚道:“今儿不是去书院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清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在门口站了会,去掉了一些冷意,方坐在了刘费氏的对面,道:“吴先生和陈先生都还没有来,纪大先生也不在,黄先生说,再放我们几日假,三日后再去学院上课。”

    刘费氏眉头不觉一翘道:“怎么三位先生都不在?可是出了什么事?”

    “儿子不知。”刘清摇摇头,看了看外面,又将身体压低一些,越过那火炕上的小桌,压低了些声音的道:“不过,我听成师兄的意思,是三位先生都去岐山学院了。”

    “岐山学院?”刘费氏一愣,脑中突的一闪道:“莫不是,还是为了蔡相那法?”

    刘清点点头,将声音压得更低的道:“我听黄先生和赵先生私下说的,说皇上只是说暂时不提,并没有说此法完全不可行,这便是埋下了祸根,如今朝廷之上都是蔡相爪牙占了一大半……”

    刘费氏探手捂住了刘清的嘴,紧张的向外看去。

    “我让他们去厨房准备吃食了。”刘清低声道。

    “那这话也不能乱说。”刘费氏脸色微白的道:“这种国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刘清微微一笑道:“母亲此话差已,纪大先生说过,我们读书人拼命读圣贤书,为的就是科举之后为国效力,而要为国效力,岂能不谈国事?”

    刘费氏想了想,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道:“纪先生说的,那便是对的。”

    “母亲莫怕,这里不是晋州城,那些人找不到我们,也无法再找我们的麻烦,母亲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刘清轻声道。

    刘费氏苦笑了一下,道:“是母亲多心了,只是……”

    “儿子知道母亲的苦。”刘清脸上闪过一丝恨意的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能高中,到时候求得回去晋州,定要好生查一查父亲当年之事,也要让……”

    “儿啊,此念万不可行。”刘费氏打断了刘清的话道:“你父亲身死已经多年,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查的,若是有那时间和经历,若是你真能当官,就应该像纪大先生说的,好生做一个好官,一个能为民做主的,一个不让我们家这种事再发生的好官。”

    “是,儿子知道了。”刘清眼中闪过晶莹之色,点点头道。

    “你先头说,祸根?”刘费氏看了下外面,压低了声音道。

    “是。”刘清凑近了刘费氏一些道:“黄先生说,皇上是个耳根软的,又不懂国事,现在是镇国公牺牲自己才镇住了,但是一旦蔡相那些人说的多了,少不得又会被骗了去。”

    “那?”刘费氏皱了眉头道:“便没有法子了?这新法可是害人之法,会害死很多人的。”

    “黄先生说,纪大先生,可能会出仕。”刘清低声道:“我听黄先生那意思,是朝中不可再无人,如今的皇上喜欢画画,纪大先生是本朝第一国手,如果能入京,至少可以对皇上造成一些影响。”

    “敢问,这里可是刘府?”刘清的声音未落,小院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晋州来的刘清刘秀才,可是住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