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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又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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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易胸中狂浪翻涌,血气上冲,样子剽悍之极,远不似当初那个毛头小子。

    当下哈哈一笑,大喝一声道:“好一个群兽毕至,爷爷今日便要做上一次困兽之斗!”

    说着,手中钧天神刃身后一扫而至,宛如弯月寒光,在兽族三人面前崩散,首当其冲的便是犀虎青风使东门寒齐。

    他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便朝自己面门扫落。惊惧之下,赶忙斜斜挥起饮血狂刃抵挡。青红气光方一相触,东门寒齐便觉右臂一麻,接着钻心的痛便顺着右臂传遍全身。整个身躯也不由得被那狂猛的冲撞之力向外震飞而起。

    其他两位掌旗使见状,根本就没想要阻挡。纷纷运足真气催动周身罡气闪身躲避那形如弯月流光一般的狂芒。纵是如此,二人依旧被那强大凌厉的气浪掠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斜斜的朝下坠去。

    南宫易激战正酣,本想趁着这一时狂斗打乱兽印圣主的阵脚,好带着妹妹借机逃脱。

    哪料还没等他彻底击退两大圣兽使,眼前顿时便被一片紫色云霓所覆盖遮挡。接着,一个阴鸷狰狞的声音突然大笑道:“小子,虽然寡人并不知道你在这洞中有何奇遇,会让你的修为突然暴涨这么多。”

    “但你若以为就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便能在我兽族横行,那你可真是打错算盘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寡人的手段,也不枉由此一行。”

    话音刚落,南宫易只觉全身猛然一紧,仿佛突然有无数根藤蔓,将自己的身体死死捆住。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念力直冲自己脑门,瞬间便让他陷入了迷蒙混沌之中,想要出手反抗,却是手出无从

    待得那念力不断冲击南宫易的神识,南宫易的意识便渐渐地模糊起来,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伏牛山下,腊月,北风似刀。

    夕阳从山之一侧微醺披过,沿山劲立的苍松,仿若阵阵海涛,由西向东次第层层叠叠的起伏起来。

    山脚下有一株合抱古松,已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朔风肃穆,使其身姿尤显挺拔。夕阳穿过层层的松针,投落在一方大圆石桌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手持一本纸面发黄的书卷朗朗清吟。

    “星分牛斗,疆连淮海,扬州万井提封。花发路香,莺啼人起,珠帘十里东风。豪俊气如虹。曳照春金紫,飞盖相从。巷入垂杨,画桥南北翠烟中。

    追思故国繁雄。有迷楼挂斗,月观横空。纹锦制帆,明珠溅雨,宁论爵马鱼龙。往事逐孤鸿。但乱云流水,萦带离宫。最好挥毫万字,一饮拚千钟。”

    这个少年眉清目秀天庭饱满,竟是一个活脱脱的美少年。他方才所吟诵的词句,乃是南宋秦观的《观海潮》,端的是少年意气风发,蓬勃铿锵。

    从古松之下遥望伏牛山,但见奇峰俊秀,白云悠悠,瀑布飞跌,林深谷幽,然而这个少年却似迷在了这璀璨华丽的辞赋之中,竟连一眼都不向别处顾盼。

    忽然,从老松后面的屋门处,传来了一个妇人声音。

    “易儿,吃饭了!”

    那少年闻声便放下了手中书卷,一脸开心的对那个妇人道:“娘,今天做的是什么菜啊?”

    还没等那妇人说话,只见另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红润道:“你不是前两天就吆喝着要吃清蒸鲫鱼吗,今天就如了你的愿。”

    那少年“嘿嘿”一笑道:“爹,不光是我念叨,好像你比我还念叨的时间长啊!”

    少年说着,就要抓起筷子向那鲫鱼的眼睛夹去。

    那个妇人关心道:“易儿,你慢点,小心烫!”

    那少年转过脸来摇摇头:“不妨事,娘。我先给你加一个鲫鱼眼,这个可以明目!”

    少年正要动箸上前,结果却被那老者伸手拦住。

    “易儿,你说你能在一年之内看完咱们家里的藏书,另外还要学会你祖父留给你的一本拳经和一本剑谱。现在都已经过了四个月了,不知道你书看得如何,功夫学的怎样?”

    少年心中得意,但表情却显得很是为难道:“爹,是不是我现在要是不拿出一点存货,你就不给我鲫鱼肉吃了?”

    那老者摇摇头道:“此时已近年关,爹也得回去拜见一下你祖父,如果他交给你的武功你没有好好修习,又拿不出一点腹有诗书的样子,我的脸上可挂不住啊!”

    少年闻言,拍了拍胸脯道:“爹,你真的想看?”

    那妇人见这爷俩在吃饭的时候却说起了读书和练功的事来,不禁佯装嗔怒的对那个老者道:“你看你,现在都要吃饭了,怎么又问起易儿这些事了。”

    老者嘴角一翘道:“吃饭不急,你知道我向来好面子。老爷子膝下有四个儿子,我是最小的,当初因为不想染指江湖上的恩怨,所以才带你来到了这里。

    如此,让老爷子心里也多有怨怪恼怒,上次咱们过去,他给易儿拿出的那两本拳经剑谱,乃是我们南宫家祖传下来的两本功法,虽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但要是修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非一般江湖人所能匹敌的。

    我们南宫家世代以武学著称,正因如此,老爷子这一代才能坐上武林盟主的尊位。易儿要是多少不学一些拳脚,我都不好意思去见老爷子。”

    那妇人见老者说的郑重便也不再开口,只是望了望那少年,似乎有所鼓励。

    这少年名叫南宫易,是武林大家南宫耀雄的嫡孙,因为其子南宫隐不喜江湖争斗,故迁居此地过期了乡野山民的日子。

    南宫耀雄身武林盟主,其一手“拂风掌”和“龙游功”甚是霸道刚劲,武林各派无人能匹敌其手。又因南宫耀雄胸藏万卷,为人儒雅做事光明磊落,所以才被武林各派推举成为盟主。

    “好!”南宫易一脸自信道:“不满爹你,家里的藏书我早就看完了,还有,祖父送我的那两本拳经和剑谱,我也早就练得颇有些火候了。”

    南宫隐显然不相信儿子的话,面显不悦道:“牛皮可不能乱吹哦,这才几个月,你就能将我的藏书全部看完?还有,那两本拳经和剑谱虽然看似简单易懂,但要是想学到其中的精要,那可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做到的。”

    南宫易见父亲不信自己,就将手中的书卷递到老者的手中道:“爹,你可以现在就考考我,看我是不是在吹牛!”

    南宫隐见儿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拿起书道:“宿霭迷空,腻云笼日,昼景渐长。正兰皋泥润,谁家燕喜,蜜脾……”

    还没等南宫隐说完,就听见南宫易抢道:“爹,你说的这首词是秦少游的《沁园春》,是在这卷书的第八十二页,其内容是‘宿霭迷空,腻云笼日,昼景渐长。正兰皋泥润,谁家燕喜,蜜脾香少,触处蜂忙。尽日无人帘幕挂,更风递游丝时过墙。

    微雨后,有桃愁杏怨,红泪淋浪。风流寸心易感,但依依伫立,回尽柔肠。念小奁瑶鉴,重匀绛蜡,玉笼金斗,时熨沉香。柳下相将游冶处,便回首青楼成异乡。相忆事,纵蛮笺万叠,难写微茫。”

    南宫隐听到儿子说的一点都不错,不禁“咦”了一声道:“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

    这次更快了,还没等南宫隐说完一句词,就听到南宫易答道:“苏东坡《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此书卷第二百一十三页,内容是: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渺渺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这次南宫隐更惊诧了,忙道:“你怎么能记得如此准确无误,是不是为了敷衍我,故意将这本书卷背的滚瓜烂熟了?”

    南宫易“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只说道:“爹要是不信,尽可在你的藏书中任取一本过来考我。”

    南宫隐神色阴晴不定道:“取倒是不用,我肚子里面装的,也够你小子喝一壶了!”

    说完凝神想了想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净居天宫……”

    南宫易依旧反应如电道:“这本经卷是《佛说天中北斗古佛消灾延寿妙经》,你所说的是第一百五十三页的内容,经云: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净居天宫。集诸天众。帝释梵皇。八部四众。广谈法要。尔时曼殊室利菩萨。从座而起。前白佛言。世尊。吾见帝皇宰辅。贵贱众生。四象五行。含灵蠢动。莫不皆由北斗七元之所主宰……”

    第二章迷津

    这下南宫隐相信儿子所说的话不是妄言了,便忙问道:“易儿,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南宫易春光满面,丝毫不觉朔风夹耳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种快速阅读和背诵的法门,结果一天晚上在梦里,我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印象蛛网记忆法’。所谓印象蛛网记忆法,就是将你看过的东西,由一两个字展开搜寻,然后蔓延开来,就像蛛网一样,每一段都有一个网结。

    这时,要想记住一篇卷文,我只需将卷文观览一遍,然后从其中的几个字网状发散记忆。不到盏茶功夫,一大篇卷文我就能牢记心中!”

    听了南宫易的话,南宫隐心中感怀之极,想不到儿子竟这么出类拔萃,脸上不禁散开一抹灿烂的笑意。

    还没等南宫隐再次开口,就见南宫易飞身跃到了两丈开外,站立之时,左足点踏在坎位正北方向,右足点踏在巽位东南方向,左手内翻右手外扬,一副正宗“精易拳”的起势已经摆好。

    南宫隐看的真切,这一招正是《精易拳经》中第一式山岳俯首,南宫易姿势俊俏拳脚生风,仅从刚才的一跃,就能看出他已经将这本《精易拳经》悟出了五分火候。

    接着,南宫易双脚变换叠踩,按五行八卦方位逐一变换,脚下蜿蜒蛇行,直出侧入,变转灵活。身体更是迅猛快捷,大劈大挂,起落钻伏,伸收摸探,拧腰切胯,开合爆发。双臂密如雨,快捷似闪电,窜动赛抽鞭,发力似炸弹。劲力饱满,动作舒展,神形自如,洒落骄健,疾带多变。

    不过片刻功夫,一套拳法已经被南宫易打完,地上落叶纷纷盘旋飞舞而起,似彩蝶翩迁又似蜂虫回旋。南宫隐见他额头见汗,却没有一丝的气息凝滞,显然已经是将这套拳经练得极为熟稔,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妇人笑靥如花的走到南宫易面前,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渍道:“不要再打了,赶快吃饭吧,就算演练,也不至于急在这一时三刻。”

    南宫隐则哈哈大笑,双掌击节之声不断:“好好好,这才是我南宫隐的儿子。易儿文武兼备,明天去见老爷子,我也就不再有什么困窘尴尬了。”

    说着忙将南宫易拉过来坐下,这才一家人开始乐呵呵的吃起了饭。

    洛阳城,腊月初八。

    清晨,一抹和煦的阳光从城门上的壁沿照射下来,洒在了青石砖铺成的街道上。城门已经打开多时,进出城门的商贾农士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太阳高升,街市上到处传来阵阵叫卖声,卖布匹的老板将一大车的布匹运到街市边上,支起摊位开张营业了,旁边还有卖年糕水果的。

    城门口一里的地方围着一群姑娘,正在街边的胭脂水粉摊上,挑拣着自己喜欢的香饰。

    胭脂摊的对面坐着一个老人,大概已有古稀之岁,银丝如雪,长髯拂动,一双眼睛似开似合的迷离着。

    老者的旁边立着一条白帐,其上书着四个大字:布衣神相。

    其时,街市已经热闹不已,但是老者的测字摊前却是疏可走马。然而老者似乎另有深意,并不在乎生意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