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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常霄有一瞬间是懵逼的。
可偏偏卫瑧的语气太过正经，脸上的羞涩和不好意思也完全不像是作假，即使常霄想要选择不相信，心中已经大过理智相信了他。
张坷的……弟媳？！
张坷的弟弟，是那个在国外的艺术家？常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脸鄙夷。看眼前这个小孩的年龄不大，桌上摊着的书也是高中课本，张坷的弟弟少说也有二十几了，竟然能对一个高中生下得了手，果然是一家子出来的。
臭不要脸！
卫瑧见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眼神飘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怕他想歪，连忙补充道：“我是自己过来的，和张坷没有关系。”
“哦，那你想要做什么？”常霄问他。
卫瑧回答：“我想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
“我介意。”常霄打断了他的话，冷漠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坷自己也清楚，既然你是他的……弟媳，那么你去问他不就可以了，何必来找我呢。”
卫瑧眨了眨眼，将自己没有说话的话接了下来：“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还是想听。”
常霄：“……”
卫瑧补充道：“听你说。”
“……”常霄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声音让卫瑧吓了一跳，他压低身子，凑近卫瑧咬牙小声道：“我不管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和张坷有关系的一切事情和人我都不想扯上关系，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是秘密，那么想知道就去问张坷好了，他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我是一个字也不想再提起。”
卫瑧点了点头，又问：“刚才的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话题突如其来的转换，让常霄来不及反应，他愣了一下，拒绝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可是我想知道。”卫瑧抬起头看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告诉我吧？要是你告诉我这个，我就不再追问之前你和张坷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的眼神很真挚，也没有戏弄的意思，常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亲近，可能是眼前这个人和张坷有关的缘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犹豫地在卫瑧的对面坐了下来：“她是我的妹妹。”
卫瑧双眼放光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还要有什么？”
卫瑧一呆：“她是你的妹妹，然后就没有了？比如她为什么对你说那样的话，你的妈妈好像生病了，你不关心吗？听起来他们好像很缺钱的样子。”
“顶多是一点头疼脑热，找个借口要钱罢了，和我没什么关系。”常霄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不姓常。这种事情张坷也知道，你没必要来问我。”
哦，看来是重组家庭，妹妹是后妈那边带过来的了。卫瑧从书包里掏出本子将这些事情记了下来：“然后呢？你们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常霄：“……你在做什么？”
“做笔记呀。”卫瑧随口答道。
常霄突然伸手将他的本子抽走，看着上面的信息挑了挑眉：“做笔记？给谁看？”
“给大少爷看啊。”
“大少爷？张坷？”常霄突然皱了眉头：“果然是他让你过来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你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弟媳了？！”
“不是张先生。”卫瑧如实答道：“大少爷姓萧，是张先生的弟弟。”
常霄隐约记起张坷是和他提起过有一个弟弟，好像是萧家那个大家族里的，生母早逝，被接回到了张家，只是他们认识的时候那个弟弟出了国，所以他一直没有见过。
常霄算了算年龄，又是一脸鄙夷。果然和张家一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高中生都下得了手。
“你为什么要喊他大少爷？你是张坷的弟媳？算是他的恋人？”常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卫瑧有点羞涩，玩转着手上的笔，不好意思道：“因为大少爷是大少爷啊……我以前是大少爷的下人，后来大少爷提出来要我做他的恋人，我答应了，虽然关系变了，但是大少爷永远是大少爷，这个关系是不会变的。”
竟然还是对下人下手？！常霄顿时对那个没见过的张坷弟弟的不要脸程度肃然起敬。
不知不觉，他看着卫瑧的眼神都变了，虽然还带着警惕，可其中又多了几分同情，看他的样子俨然是在看一个被拐卖的无知少年，这么想着，他心下一软，连语气都柔了下来：“你问完了？问完可以走了。”
卫瑧左右看了看，转过头来直视他：“还没有。”
常霄：“……”
“你还想要问什么？”
“你还没有和我说你和你妹妹的关系怎么样？”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为什么要来找你要钱，看她的穿着，也不是没有钱的样子。”反而是常霄，落魄的只能当个服务生。
常霄冷笑道：“我哪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就走，张坷什么都知道，你过来问我，还不如直接去找他来的痛快。”
卫瑧看他：“可是你就在这里，当然是问你比较快啊。”
“……”
卫瑧接着说道：“既然你都说了这些事情了，不如直接告诉我以前你和张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常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都不说了，起身离开了座位。
卫瑧有点可惜地拿过了自己的本子，又补充了几条，这才拿出了手机，悄悄地给萧昀章发了一条短信：【大少爷，我出门遇到常霄了，回家之后我给你说个大八卦。】
萧昀章那边也很快地回复了过来：【好，我也知道张坷和常霄的事情了，回家之后我也给你说个大八卦。】
卫瑧眼前一亮，算了算萧昀章下班的时间，按捺住兴奋，有点失望地继续坐了下来。他也无心复习，视线一直跟着常霄在走，看得常霄浑身不自在，几次转过头来狠狠瞪他，可偏偏卫瑧一点也不为所动，仍旧在观察着他。
直到咖啡厅里的人渐渐走了，卫瑧看了一眼时间，也收拾东西离开了。他临走之前又四周找了一下常霄的身影，可是没有找到。
顺着原路往回，卫瑧拐了个弯匆匆买完菜，抄着小道走。
从小道深处突然传来几道声音，卫瑧原本打算避开，却有一个声音喊了常霄的名字，顿时将他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他在咖啡店里没有再看到常霄，难道在这里遇到了？
卫瑧想了想，顺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去了。
常霄被堵在一个死角里，他的面前站着他的妹妹，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逃走的路。
“常霄，你妈妈生病了，无论怎么说你也应该有份出一份力，柳柳照顾妈妈已经很辛苦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体谅一下。”男人说的义正言辞，手上却十分不客气的将常霄按到地上，动作威胁着他。
卫瑧看到常霄挣了挣，却怎么也无法从男人的手中挣扎出来。
“对啊，常霄，你和那个张坷好了这么久，他那么一个大少爷，就算分手了，怎么说也会给你分手费，那一笔钱不少吧，现在妈生病了，你拿出一点来，也算不了什么。”常霄的妹妹可怜巴巴的说：“阿荣脾气不好，对我又那么好，他一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卫瑧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为这对男女的不要脸程度吃了一惊。
被压在底下的常霄一言不发，任凭那两人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见求情没用，两人又放下狠话威胁，可是常霄依旧可不理，那个叫阿荣的男人渐渐开始不耐烦，他看着常霄冷笑了一下，突然握紧了拳头。
卫瑧连忙将手中的菜一丢，冲了过去，在阿荣的拳头下来之前，他一把握住了，然后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从常霄的身上丢了出去。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柳柳尖叫一声，连忙跑过去将阿荣扶了起来：“阿荣，你没有什么事吧？”
“你这个臭小子，你……”
卫瑧忽然转身，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石灰裂开掉落了下来，顿时就把阿荣没有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卫瑧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人不敢再多做什么，搀扶着逃开了这里。
常霄后知后觉的扶着墙站了起来：“你是……卫瑧？”他还记得卫瑧的名字，但还想到卫瑧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
卫瑧慢慢地转过头来，突然眼眶一红，差点没飙出眼泪来。
常霄呆了一下：“怎，怎么了？！”
卫瑧甩了甩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痛。”
“……”
常霄沉默了一下，干巴巴地道谢：“谢谢。”
“没关系，只是那两个人为什么要针对你？”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钱。”常霄讽刺地笑了笑：“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给了他们钱，也不会停下的，只会越来越贪婪。”
卫瑧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他们下次还会找你麻烦吧？”
“嗯……”
常霄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一脸失望地垂下了头。
卫瑧不明所以，纳闷道：“怎么了？”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个晚上……”
卫瑧：？？！！
晚上，萧昀章回到家时，刚想要大声和卫瑧分享自己知道的八卦，突然发现家中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所知道那个八卦的主角之一，顿时把所有准备说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好。”常霄冲他点了点头：“你就是那个大了卫瑧好几岁，老牛吃嫩草，找了一个高中生谈恋爱的萧昀章吧，久仰久仰。”
萧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