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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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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在1月4日中午11点35分抵达了埃格尔,寻找到一处废弃教堂,背靠教堂主建筑,在空地广场之上安营扎寨,按照原定计划,暂作休整,今日不会再继续赶路。

    埃格尔相比于小瓦尔道,可以说是旧匈牙利的一座二线城市了,因此城市的风貌相比小瓦尔道更显现代化,钢筋混凝土的现代高楼建筑还是不少的。大型超市、医院各类设施也比较齐全,或许能在这样的大城市当中,找到一些尚可使用的资源。

    教堂内的祈祷大厅,被用作了伤员的休息地,也只有医生和伤员才在教堂建筑之中休息。大约是吸取了之前在小瓦尔道体育馆驻扎的经验,长官们觉得在建筑物中驻扎的危险比在空旷地带要大很多,因此放弃了遮风避雨的好去处,毅然决然地决定了露宿。

    炊事班再度开启能源炉做饭,等到排队打饭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心有余悸,不少人还神经质地观察了一下饭盒里有没有白纸条,没有发现,才松了口气。

    吃过饭,参加过上午的对讲会议的队伍领导们,再次齐聚首领牧心的帐篷,开始二度会议。牧心为了这次会议,还专门在自己的小帐篷旁多支起了一顶大帐篷,放上了折叠的长桌和椅子,以便全员入座。

    会议就之前讨论无果的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的讨论。最主要的问题,自然是如何提高队伍的警惕心和防御力,以应付暗中跟在队伍后的敌方特务,以及潜伏在前方道路之上的各种各样的危险。

    牧心将队伍的阵列做出了调整,并宣布以后队伍将以防御型为主的阵列前进。驻扎后的放哨班次也有增加,甚至驻扎时各个队伍的帐篷放置位置,都做出了调整。到最后,牧心宣布了一条新的部署计划: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建立三个斥候班来进行侦查。人数不用多,每个班组三到四个人就足够了,但是一定要是精英成员,行动迅速、反应机敏。三个斥候班将脱离队伍主体,对前方、后方、四周的环境、道路、敌情进行侦查。你们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陷入了思考。

    斥候这个兵种,放到现代部队当中,就是侦察兵。但是其实侦察兵的业务范围,顶多只能覆盖斥候职责中一部分,古代斥候的那些古老的侦查本事,大多数都已经被淘汰,没有人在使用了。

    牧黎坐在长桌边,此刻她最纳闷的不是牧心要建立斥候班这件事,而是牧心为何刻意要用“斥候”这个词。其实直接说侦察兵就好了,“斥候”本是华夏文化中特有的词汇,有些人还不懂呢,比如坐在她斜对面的莉莉安上尉,还探头探脑地问了一下克丽丝,“斥候”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牧心就做了解释:“斥候,古汉语中作解释,斥:度、远近。候:候望。候还可作‘堠’,是一种古代道路计程器,相当于现在咱们高速公路边上经常能看到的里程牌。斥候的职责,比现代的侦察兵要多得多。包括侦查与反侦察、抓捕逃兵贼犯、地理勘探、水源勘探、制作地图、开路搭桥、潜入敌后做间谍工作、刺杀等等。包含了现如今的侦察兵、特种部队暗杀组、工兵、勘测兵、间谍等等兵种。

    我想要的是,全能型的人才。我要的也不只是侦查,组建斥候班,我是要给斥候班独立的任务的。一旦斥候班组建成功,他们将会在大部分的时候脱离主部队行动,任务十分艰巨,我要的是最优秀的人才。领导这三个斥候班的人,更要是精英中的王牌。”

    “那...这个位置恐怕非牧队长莫属了。”克丽丝笑道,她看着牧黎,眼中含着欣赏和笑意。

    忽然被点名,牧黎倒是没有惊讶。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职位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或许只有这样的职位,才能让她的能力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过这样一份工作,可不是什么美差,个中艰苦,不用亲身体会,随便想想都能明白。克丽丝第一时间推荐自己,虽说并无什么恶意,就偏偏沾了一点推人入火炕的嫌疑了。

    “我反对!”兰妮第一时间出声道。

    她这一发声,全场立刻安静下来,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全部看向她和牧黎俩,牧黎有些尴尬,舔了舔唇,扭头看了一眼兰妮,见她绷着脸显得有些不高兴,不由无奈一笑,笑容里含着甜蜜。

    牧心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道:

    “人选,自然是我来定,这个不是投票选出来的,大家不必举荐了。当然,斥候班也是直接受我的领导,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

    “这么说,隐者先生已经将人员名单拟好了?”克丽丝问。

    “差不多,我会在今天晚餐前宣布。另外,明天我们会在早上七点钟出发,大家传达下去吧。”牧心回答道。

    “等一下。”人群中,忽然有一个人发言了。大家向发出声音的人看去,就见是仇争。

    “阿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牧心皱眉道。

    仇争本来因为受伤昏迷,一直到上午十点才苏醒,因此并未参加今天早上的对讲会议。不过,贺樱宁可是早上会议的成员。这俩人刚好上,正是最在意对方行踪的时候,贺樱宁要去参加会议,仇争自然也就跟过来了。

    仇争也是个闲不住的,不想在床上躺着,穿着动力外骨骼非要跟着贺樱宁来,贺樱宁也拿她没办法,只好扶着她就来了。因为害怕被牧心责罚,贺樱宁和仇争一直很低调地躲在人后,牧心竟然一时间没注意她来了。她这突然发言,让贺樱宁急红了一张脸,暗中抓她的手臂,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腰伤怎么样了?”状似责问之后,牧心的语气软化了下来,关心问道。

    “嗯,好多了。”仇争点头。

    “有什么事,说。”牧心道。

    “我想确认一下,大公子给我们的芯片里面,是否有关于尾随者的信息。”仇争问。

    她此话一出,大家顿时又窃窃私语起来。牧黎还很清楚地听到道格问克丽丝:

    “大公子是谁?”

    不等克丽丝回答,莉莉安就抢着答道:

    “你笨死了,大公子当然是指索纳·弗里斯曼大校啦。”

    兰妮眼神一凝,心口揪了起来。现在队伍里,也就只有牧心和她两个人知道索纳失踪的消息。仇争无意中提起索纳,又再次挑起了她的担忧之情。但是她只能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

    “芯片是怎么回事?”贺樱宁也对她此话很疑惑,扭头问仇争。

    “你还记得曾和我在盖亚的一个小超市门口撞上的事吗?当时其实我正在超市里和大公子碰头,他给了我一个芯片。里面是什么内容,我不知道,后来我把这个芯片交给老师了。老师大概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但是从未公布过到底是什么。我就是猜,或许大公子给的芯片里,有关于敌方尾随者的一些情报。”仇争解释道。

    “那个芯片里面的内容与敌方身份无关。”牧心道,“有关跟踪我们的敌人情报,我们只能自己去调查。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大家不要对中央的援助抱有太多的期待,形式很严峻,中央自保都很困难,我们必须自己努力。”

    会议在一片凝重中解散,长官们各自去安排接下来的工作,然后准备休息。牧黎和兰妮回了帐篷后,闲聊了一会儿,便依偎着一起睡了。昨晚严格来说她们是一夜没睡,劳累奔波这么久,牧黎还好,兰妮已经撑不住了。实际上两人闲聊的时候,兰妮就困意十足,眼皮直打架,语调也十分慵懒,后来直接靠着牧黎睡着了。

    不只是她们,营地里除了轮班站岗放哨的,大部分人吃了午饭后就睡了。

    如此,两人睡到了晚餐时分,拿着饭盒出帐篷时,营地已经再度热闹起来了。篝火已经点燃,今天的晚餐已经定位为一场慰劳会,减轻战士们刚刚出征就遭受的打击和压力,让大家唱歌跳舞,放松放松。

    全队两百人全部集中在中央篝火前,手里捧着无酒精的苏打饮料。这东西只带来了两桶,是极为稀有的奢侈品,每人只能供应一小杯。今晚一过,就只剩下一桶了。大家互相闲聊着,等待牧心说话,正式开启晚会。

    牧心站在篝火前简单说了句开场白,然后正式宣布了成立斥候班的事。这事实际上下午就已经由各级长官下达给战士们了,现在就等着牧心宣布成员名单,让大家悬着的心落回胸腔里。大部分人肯定是不愿意加入斥候班的,太过劳苦,风险又高,出任务时没有大部队支撑,实在是让人胆怯。当然,大部分的人也是无法达到斥候班成员的要求的。因此对于战士们来说,其实这件事不会形成太大的压力。

    “斥候班一共三组,a、b、c。每组三人,总共九人。一般是分开来执行任务,也有联合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现在我宣布一下成员和组长,

    a组:牧黎、林钊、夏杰。组长:牧黎。b组:仇争、佐伊、朵拉。组长:仇争。c组:道格·史密斯、莉莉安·胡弗、赵子龙。组长:莉莉安。最后,斥候班班长:牧黎!”

    牧黎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即便让她担任班长兼组长的职务,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可唯一让她意外的是,怎么朵拉也被编进斥候班里面来了?不是说要挑选最精英的战士,去完成最艰巨的任务吗?朵拉这什么也不会的,怎么就到最精英的队伍里来了?

    可能是大部分的战士都不知道朵拉是谁,还以为是哪个精英战士呢,因此都没有提出异议。只有阿萨辛内部一些认识朵拉的人,面上露出了和牧黎一模一样的惊愕表情。他们完全猜不到牧心此举的意图,只觉得匪夷所思。

    特别是佐伊,她听到自己被编入斥候班时,还挺兴奋的,这下终于能摆脱朵拉这个小丫头了。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被牧心狠狠打脸,朵拉的名字紧跟着出现在了她后面。她瞪大了眼睛去看身边的小丫头,小丫头自己也被惊呆了,化作了一座人形石像。

    “你...你不会是给老师灌了什么*汤吧。”佐伊一脸被陨石砸中的表情,问。

    “怎么...可能...”朵拉吓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仇争正蹙着眉向朵拉那边的方向张望,疑问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怎么回事?”

    朵拉是分在她这组的,归她管,因此完全牵涉到她的利益。她腰伤还没好,应该暂时不会出任务。也就是说他们这一组,可能暂时都不会去出任务。老师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另一旁,兰妮在听到牧黎的名字时,心就沉了下去。虽然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很不开心。没有人希望爱人和自己分离,去出危险的任务。即便这是众望所归,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的私心依旧不希望牧黎成为斥候。

    当然,除了在意牧黎,她对朵拉加入斥候班这件事,也有着自己的猜测。朵拉这个小丫头,能力低微,除此之外对牧黎其实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两人之间有着仇恨,虽然目前看起来朵拉似乎不打算复仇了,但难保以后仇恨之情再度燃起。对于朵拉的处置,兰妮心中一直有自己的想法:要么就冷冻起来,完全不让她接触到队伍核心,只是把她养在队伍里,并找人看着她。要么就直接拎到自己身边来,进行调/教和洗脑,让她彻底放弃复仇这件事。再不然,就狠下心来,丢到野外让她自生自灭,决计活不下去。或者更狠一点,干脆杀了一了百了。

    她以为,牧心和她的想法应该大差不差。可是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莫非......这小丫头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兰妮咬住了下唇,脑中飞快地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