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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像你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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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纵容,让她越发的大胆了。刚开始只是露出一只眼睛看,后来发展成将半边脸都露在书外。

    既然是在狡猾的猎人面前,那么,这只小绵羊被发现就是迟早的事情了。她这种自作聪明的伪装,实在太过夸张。

    霍漱清正在思考,余光注意到了她这夸张的伪装。脸上紧绷的肌肉倏然放松了,嘴角微微上扬出一个弧度。

    猎物暂时的安全,不是因为猎人放弃了捕猎,而是在等待时机。对于猎人来说,猎物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才是捕获的良机。而很快的,他的机会来了!

    苏凡眼前那本用作伪装的书,猛地从她的眼前消失了。她还来不及搞清楚怎么回事,他的脸就取代了那本书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呆呆地盯着他!

    怎么回事?

    可是,霍漱清却笑了,他在心底深深笑了。

    这个傻丫头,竟然,竟然会有如此孟浪的举动。真是,看不出来。

    就这样和他对视了几十秒,苏凡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盯着的不是书,而是他,活生生的他。不是隔着书在看他,而是,毫无阻挡地看着他。

    完了!

    她在心里大呼一声,慌忙低下头。

    耳畔,却传来他若有似无的笑声,她越发地窘了。

    霍漱清扳过她的身体,小心地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那酡红的脸颊。

    之前偷看他的胆量,此刻全都消失的没了影踪。要是地上有个洞,她一定会钻进去,可是,没有!

    “想要看吗?”他含笑低声在她耳畔问道。

    她低头不语。

    那浓密的眉毛,不停地扑闪着,如同她此时那颗慌乱的心。

    “没人像你这么大胆——”他说完,将她揽入怀中,而他的舌尖,则缠绕着她的耳垂。

    她的身体,不自主地抖了下。

    怀中的软玉温香,让他的记忆重新回到之前进门的那一刻。

    她这柔嫩的身体,还有胸前那一对盈盈而握的柔软。

    耳畔的呼吸声,愈发地粗重,她的心,陡然乱了。

    那双刚刚被她观察了许久的大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撩拨着她身体深处那不安的情愫。

    这个小丫头,竟然,用了这样的方式来诱|惑他。可是,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受了她的秀惑?

    当他的唇在她的脸颊上摩擦之时,突然听到怀里的她小声说了句“您,您不是,要写东西吗?”

    他轻笑,松开她。

    “你这个挠人的小丫头!”他笑着说。

    她低头。

    霍漱清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我还要写一会儿。”

    苏凡点头。

    拿着书起身离开沙发,走到门边回过头,却发现他已经拿起了电脑继续工作了。

    可是,回到房间的苏凡,怎么都睡不着了,翻来覆去都是想着他。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和他失控走到这一步了?她怎么就——

    “霍叔叔的老婆就是徐阿姨啊!”原芮雪的话开始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放。

    他是有老婆的人,可是,她,她还——

    这样是不对的,苏凡,他是有家庭的,有老婆,也有孩子,他是丈夫也是父亲,你怎么可以和他——

    不能,不能了,绝对不能了,你这样做不对,完全错了。你现在是在破坏一个家庭,即便没有到破坏家庭的地步,也是在涉足别人的家庭。你忘了自己曾经说的吗,绝对不能做第三者,就算是对方没有结婚有女朋友,你也不能对他心存非分之想,何况他,他还有家庭!不行,绝对不行!

    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该怎么办?她很肯定,自己的心,已经陷进去了。从在人潮中回头看见他的那一刻,那如梦境一般的重逢,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走不出对他的爱恋了。

    怎么办?

    屋子里漆黑一片,可是她的眼睛根本闭不上。

    就在她这样慌乱的时候,卧室门,开了。

    黑暗中的苏凡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一下都不敢动。

    他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注视着她的睡脸,那平静的睡脸。

    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视线却丝毫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

    一直以来,他自诩自己是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而他的经历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和徐蔓分居两地的这五年,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他以为女人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吸引力,以为自己没有了生理的需求,直到今晚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有着很强的渴望的。只是,这样的渴望长期以来被冷淡的婚姻和繁重的工作压制住了。或许,他的生命里就是需要她这样一个年轻女孩,陪他说说话,然后——

    他俯身轻轻亲了下她的额角,起身离开了。

    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苏凡才睁开了眼睛。

    今晚的月亮,真的好亮!

    下了楼,霍漱清拿上车钥匙,锁上小楼的门离开。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省委书记覃春明侄子覃东阳的电话。五年前,覃东阳来到江宁省行商,这也是覃春明来到江宁省上任的时候。霍漱清和覃家关系很熟,和覃东阳也是过从甚密。

    “听说你这个假期很忙啊,简直是双城记呀!”覃东阳在电话里笑着说。

    “你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回来了?”霍漱清喝了口茶,道。

    “早上刚回来了。赶紧过来,我要好好安慰安慰你这个大忙人!”覃东阳道。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霍漱清笑道。

    “这哪叫肉麻?”覃东阳笑着说,“竹苑,建峰也在呢,咱们聊聊。反正你也一个人,我们就舍命陪你了!”

    霍漱清一看,现在才十点多些,反正报告也写完了,就出去一趟好了。

    “我等会儿到!”他说完,挂了电话。

    竹苑,位于太白区东面的仁寿山下,是柳园里的一个院落。

    柳园,是五年前覃东阳在江城的一个项目。当年,太白区提出要整改仁寿山周围的环境,建设一个休闲的场所,覃东阳通过覃春明的关系拿到了这个项目,将原来计划中的方案彻底推翻,花了三亿将整个仁寿山风景区一带进行了整修。

    经过两年的建设,原来是一片滩涂的柳园,变成了今天太白区重要的文化休闲场所。柳园,霍名思义就是种了很多柳树的地方。除了柳树,园内还种了其他的一些树木,同时将上清江的江水引了进来,在园内建了一个很大的人工湖。除却柳园,整个仁寿山也有了改变。曾经的荒山,种满了桃花,到了三四月间,漫山的桃花盛开,与山下的绿树碧水相互呼应。

    人工湖的周围,全是仿照苏州园林的建筑,青色屋顶白色墙壁,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除了这些景观式的建筑,柳园内还有大约二十来个院落,全部都是市民休闲的地方。同时,又以梅兰竹菊为名,建了四处私人院落。覃东阳给自己留了的就是竹苑,至于梅苑、兰苑和菊苑的主人,却是不为人知的。

    竹苑里,种满了竹子,也因此而得名。覃东阳经常在此接待自己的来往关系,霍漱清和覃东阳过从甚密,自然也是竹苑的常客。

    他的车子,停在竹苑门前,守在门口的男青年赶紧跑过来拿过他的车钥匙,将车从侧门开了进去。

    “老霍——”覃东阳从门里走出来。

    霍漱清刚把要是递给泊车的小哥,就看见了覃东阳。而当他注意到那个和覃东阳一起走过来的人,眉头蹙了一下。

    原来,这才是覃东阳请他的目的!

    霍漱清含笑走过去,覃东阳忙介绍说:“老霍,这位,闫总,你们见过吧?”

    和覃东阳一起的中年男人忙握住霍漱清的手,笑着说:“霍市长,您好,好久不见了!”

    “闫总,请吧——”霍漱清笑道。

    覃东阳笑着招呼两人进院子。

    霍漱清没有说破,这个闫总,八成就是找到覃东阳来做中间人来和他谈的。昨天晚上定远镇的书记打电话给他,说他们派人联络了高新孵化区的投资方,把市里的处理意见传达过去,约时间和农民代表洽谈,可是,还没有得到投资方的肯定回答。霍漱清感觉投资方可能是不同意那套方案的,而今晚和覃东阳的见面,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既然找上他了,就和他们好好谈谈,早点把事情处理了。

    三人一直走进后院的一间厢房,门口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子为他们掀起竹帘,覃东阳看着她笑了下,陪同霍漱清走了进去。

    齐建峰正背对着门,站在鱼缸边看鱼。

    “今晚有空了?”霍漱清笑问。

    “好不容易今天能休息一下,被姑娘拉着去游乐园,骨头都移位了。”齐建峰无奈地摇头道。

    “不怕不怕,早就准备好了,桑拿房,我们这就去。”覃东阳笑道,“假期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得让你们两位公仆好好放松,明天好为人民服务去!”

    “对对,霍市长、齐秘书,一起请。”闫总笑着说。

    竹苑后院有个桑拿房,设施丝毫不亚于市里的专业场所,而今晚,覃东阳显然是做了准备的,准备好好接待叔叔身边这两位重要人物。

    霍漱清也没觉得有多累,只不过,既然大家都要去桑拿,那就去,他不是特立独行的人。

    “老霍,闫总,有些事想问问你的意见。”覃东阳道。

    “是征地的事?”霍漱清问道。

    闫总坐在霍漱清身旁,道:“霍市长的方案,我们都学习了,大家伙商量了一下,让我过来找市长说说我们这边的难处——”闫总说着,满脸堆笑。

    齐建峰和覃东阳相视一眼,默不作声,继续坐在那里蒸着。

    “你们是对哪一部分有意见?”霍漱清问。

    “别的都没什么,我们可以接受,就是这个让农民拿土地入股。到底是怎么入?份额多大?多少年?霍市长您也知道,我们一下子就砸进去那么多钱——”闫总陪笑道。

    “你们是担心农民手上的股份会让你们的收益减少?”霍漱清问道。

    闫总没回答,看向覃东阳。

    覃东阳道:“你就和老实说,别藏着掖着了,老霍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闫总点头,忙笑着对霍漱清说:“不光是这个,我们担心就算给了股份,这次的事情还不能平息,他们要更多的怎么办?就怕是个无底洞,我们,我们怎么都填不完。”

    “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想答应?”霍漱清闭着眼,问。

    “不是,不是,霍市长别误会——”闫总忙说。

    “你们都是做大生意的,怎么盯着那么点蝇头小利不放呢?”霍漱清道,他的表情有些不满的样子,闫总有些担心地看了覃东阳一眼。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大家都要退让一步,时间拖得越久,你们的损失只会越来越多。尽早开工,尽早入园生产,也是为了你们好。可现在,你们为了这么点股份不松口——”霍漱清道,闭上眼睛。

    “霍市长说的这个,我们也都明白。”闫总道。

    “要给农民多少股份,这个份额,政府会综合考虑你们双方的需求。而且,这个股份,不是由你们现在这些公司全部承担,你们的租约到期以后,后面租用厂区的公司会继续执行。所以,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具体该怎么执行,我们大家一起讨论决定。”霍漱清道。

    闫总忙点头。

    “至于农民拿的那些股份,政府会从其他方面给你们补偿——”霍漱清说。

    “补偿?”闫总讶异道。

    “比如说,入园前三年减低税率之类的。还有,如果你们招收本地人进厂做工,政府会按照招工的数目,给予你们其他的福利。这么一来,就算让农民入了股,你们还觉得亏吗?”霍漱清道。

    齐建峰和覃东阳,以及闫总都盯着霍漱清。

    “你们做生意的,比我会算这个帐,有没有亏,你们回去自己算一算。具体该怎么做,你们和高新区管委会协调。”霍漱清接着说。

    闫总思考片刻,忙说:“霍市长这番话,真是,真是让闫某踏实多了。谢谢霍市长,谢谢霍市长!”

    覃东阳笑道:“老闫,我说的没错吧,老霍是不会不讲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