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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牛李氏气病了
谭茂林一家回京述职，任吏部朗中，正五品。
而吏部尚书之位也换人当，由其兄长傅川接手，原吏部尚书傅朗为太子太傅，日后也专门教导太子成人。
当年司马景被先帝赶出京城时，傅老太傅刚好去世，傅家一家丁忧迁回了老家。京中很多人都以为傅家日后难以在京中立足了，不想司马景当了皇帝，傅家一家再度倔起，没有拜相，但也封侯了。只是傅家在京中只有傅朗和一些旁支，傅老太傅长子青州刺史傅清河一家全都在青州，傅家的势力也在青州发展着。
在廖氏一族和吕氏一族鼎盛的时候，傅家在京中是低调，即使是封侯了，却还不如孙家。如今司马景登基已过二十年了，傅家已经跟吕爱比肩了，傅川的进京也召示着傅家强势袭来。
傅川回京让各世家敲起了警钟。傅川可不比傅朗，傅朗这些年来虽然司马景的关系好，却野心不大，志也不大，但傅川却是个极有野心的。
“父亲，谭茂林任吏部郎中是傅家一手提拔的。”牛思远皱了眉头，谭茂林回京，却并没有到牛府，而是第一是时间拜访傅府，这已经很明显了。
“这不可能啊。”牛永才有些不信，这些年来他依旧和谭茂林通着信，关系还是不错的，更不说谭茂林还是牛家的女婿。牛家和傅家算不上敌对，但一个‘权妃’，一个宠妃，关系微妙着。傅家不是没有拉拢过牛家，只是牛家没理会罢了，牛家能在京中独树一职，并没有投靠哪一世家，更多也是因为司马景的关系，不然早就遭殃了。
“人各有志，父亲也别想太多了，再说傅家出了个太子，与傅家走的近也是好事。”如今傅家出了个太子，跟傅家交好是不错，可皇上的儿子有几个，太子也不一定就是未来的新帝。要说牛思远没有想过那个皇位是假的，毕竟自己的外甥是得宠的皇子，外甥上位，对牛家更有利一些。牛家虽然没有多大的野心，没想过要权势滔天，却也希望能常久立足于京中，有一席之地。
“嗯，你姐姐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牛家有如今的地位已是上天的厚爱了，皇上即看中太子，牛家也该跟傅家走近才是。”牛永才道，他没有太大的本事，却也知道站队的重要，如今牛家是保皇党，但太子也是皇上选定的继承人，跟太子娘家交好也是不错的。
牛永才这般思考着，可牛思远却并不这么看，“父亲想的不错，如果牛家只是一般人家，或者姐姐没有得宠，膝下没有皇子，与傅家交好，对牛家是有利的。只是姐姐如今得宠，七皇子又受尽皇上的宠爱，谁知道傅贵妃和太子会怎么想，若是记恨于姐姐和七皇子，日后若是上位，于姐姐于七皇子还有牛家都是极危险的。”
“可傅贵妃看着也不像那心胸狭窄之人，再者你姐姐与傅贵妃也没有结仇，三公主和二公主还有傅家的小姐也交好……”
牛永才说到这里，便被牛思远打断了，“这只是表面，反正牛家需要在皇上百年之前，在京中站稳脚跟，不然一旦太子上位，若是他们嫉恨姐姐和七皇子，将是牛家的大难。更不说姐姐得宠，就是傅贵妃不嫉恨姐姐，也会有别人。”
牛永才点了点头，也觉得是如此，只是忧心地看向牛思远，“牛家如今根基浅，想要在京中立稳，靠你一人谈何容易。”
“父亲也该出仕了。”牛思远道，以前不希望杨氏折腾，所以牛思远对牛永才出不出仕并没有什么想法，但现在，却极希望牛永才出仕的。
牛家光靠着他一个人不行，而且谭茂林虽是牛家的女婿，却不一定会站在牛家这边。先不说谭茂林曾是姐姐的未婚夫，谭茂林娶了牛如花，夫妻关系也不睦，牛如花只给谭茂林生了一女，只是一个挂名的正妻而已。
谭茂林有多厌恶牛如花，牛思远和牛永才都是知道的，可他们也不会因为牛家的利益，便希望牛如花和谭茂林相亲相爱什么的。
牛永才怎么也是考过进士，当过官人的，要说不想出仕，那是假的，身为男人，谁想当个没用之人。
“你四姐也该婚嫁了。”
牛思远一顿，牛丽芝的婚事还真不好说，毕竟是有过婚约的人，而且往过了嫁，别人看不上，往低了嫁，以牛家的地位，又不想委屈了自家的女儿。牛思远再对牛丽芝没什么兄妹感情，也不会想着随随便便把牛丽芝嫁了，至少还是想牛丽芝嫁好一些，嫁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当然，牛丽芝的男人也不是随便选的，就算不能给牛家当助力，对牛家没有益处，也不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或者拖牛家后腿之人。
“父亲，把四妹嫁出京吧，京城里的人不合适。”牛思远想了想道。
“也好，你看看那些来提亲的，不是歪瓜裂栆，就是被家族不待见，受打压的庶子出身，还是等明年春闱的时再给你四妹找个家世清白的。”牛永才道，就算牛家没有如今的地位，也不能让女儿嫁这些人，嫁那些在家里没有地位又受气的庶子，还不得委屈死。
就是有能力的庶子，也摆脱不了家族，更让嫡脉忌惮，牛丽芝个性软弱，也适合不了大家族里生存，还是找个家世清白，小门小户就好了。
京中这巴掌大的四角之地，势力盘根错节，这里官最多，一个牌匾打下来，十个人里有九个是官，要不然也是跟官有关系的。
牛永才和牛思远谈着牛丽芝的亲事，谈着杨氏的事，却没有想到牛丽娟把杨氏接回了京，甚至还给牛丽芝定下了一门亲事，更甚的是杨氏的回京，给了牛家狠狠的一巴掌。
“大爷，不好了。”木桐匆匆而来。
“什么事？”牛思远目光看向了门口。
木桐道：“老夫人被二小姐接回京了，接到吕家去了。”
牛永才和牛思远当即沉了脸，没有想到牛丽娟竟是把杨氏从江宁县给接回来了，还接去吕家去。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牛思远沉声问着。
“还有老夫人给四小姐定下了一门亲事，是方家二爷，如今京中已经都已经传遍了。”
“什么？”牛永才登时站了起来了，“方家二爷。”
“是的，方家二爷。”
这下牛永才和牛思远的脸彻底漆黑了。
京城也就这么大，方家又是承恩夫人的娘家，有一点事大家都清楚着呢。这方家二爷是方家二房的庶子，却有个得宠又厉害的姨娘，不仅吃喝嫖赌样样沾，瘸脚不说，还死了两个妻子，听说都是被方家二爷给打死的。方家二房正妻懦弱，妾侍就差没有宠上天了，虽没正妻之位，却是方家二老爷的心肝肉，没了就要死要活这种，这方家姨娘可是京中的人物，一把年纪了，能让方二老爷迷成这样，似中了罂粟一般，连带对这废物般的方家二爷也是宠上了天，杨氏这是要把女儿往火坑推。
牛丽芝就是定过亲的人，也不能找这样的歪瓜裂栆，牛永才是不想什么，来什么。
“派人去吕家把老夫人接回来。”牛永才沉着脸，恨不得把杨氏给掐死了。
然，杨氏却不愿意就这么回来，要牛永才亲自到方家去接她，姿态端的可高了。
牛丽芝也是牛李氏一手带大的孙女儿，在牛李氏的心里虽不比牛盈儿，却也是疼爱的，在听闻杨氏给牛丽芝定了这么一门亲事，直接气病了。
“娘娘，这是牛修撰的信。”
牛盈儿拆开来一看，脸顿时沉了，“皇上在哪里，我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这会在御书房？”
牛盈儿站了起来，心里担心极了，对那杨氏恨的要死。牛思远送信给她，自然是希望胡郎中能去帮牛李氏看病，毕竟牛李氏身体本就不好，要不是有胡郎中看着，早就活不了这么多年了。只是现在胡郎中是御医，要胡郎中给牛李氏治病，还得司马景同意才行。
牛盈儿很快到了御书房求见司马景。
“娘娘，皇上在见傅尚书。”李承喜走了出来，脸上为难，“傅尚书刚进去的，恐怕没那么快出来，娘娘若急见皇上，可能要等好一会。”
也是牛盈儿，李承喜才说的那么明白的。
牛盈儿呼出一口气，心里再急，也不能闯了御书房，自己来的偏偏那么不凑巧。胡郎中现在还在静心庵，牛盈儿是可以让胡郎中给牛李氏医治，只要她开口，胡郎中自是愿意的，可问题现在胡郎中是司马景的御医。
傅朗卸任吏部尚书之位，由长兄傅川接任，这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牛盈儿对于傅川并没有什么好奇，只是急着想见司马景，等了好一会了，不见傅川出来，牛盈儿焦急地在会客厅走来走去。
李承喜道：“娘娘，奴婢进去通报皇上吧。”
牛盈儿轻摇头，“不必打扰皇上，有笔墨吗，我写个字条给皇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