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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难眠

作者:却笑少年多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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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这么一问,会把他惹到这种夸张的地步。我只是个问问题的人,自然不会背这种锅,于是把锅甩给了静静:“静静说得啊,他说王大叔说你是纯阳童子,知道这种事情的人,难道不是个道士吗?”

    静静这个挡箭牌果然好使,一说是静静说得,嵇康的脸色缓和了一丝:“一个无赖的话,她也信?我早就觉得王大叔不对劲了,要不是村民们都支持他,我早收拾他了,如今失踪了更好,倒是连累了静静的爸爸和秀芹婶子。”

    “你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为什么不告诉乡亲们呢?”

    “我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谁会听我的话?再说了,我们两家本来关系就不好,我就算说出来,别人也不过是觉得我在报复他而已。再说了,我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无赖的身上。”

    “无赖?”我仔细的咀嚼着嵇康的话,这是他第二次称呼王大叔为无赖。因为想的太过入迷,也顾不得收拾什么东西了,就那么傻傻的蹲在灶台前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伥鬼,那家伙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无赖有什么区别吗?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说不通。伥鬼是鬼,就算乡亲们再笨,也会发现出点问题的。不过,为了证实我心中的猜测,我还是决定把伥鬼的样子跟嵇康描述了一遍。

    嵇康听了之后,无所谓的点点头,一边控干碗里的水,一边道:“你说的这个人就是王大叔。”

    嵇康说的很随意,伸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水渍,又往灶堂里面添了些柴火。柴火在火红的碳火烘烤下,不多时燃烧起来。周围的空气随之也暖和了不少,但是我的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寒意。这怎么可能呢?伥鬼怎么可能是王大叔?这么多乡亲们,难道鬼和人都分不清楚吗?

    嵇康双手搭在灶堂旁边烤火,时不时的收回来搓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收回的手一僵,随之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我:“你见过王大叔?”

    这个问题让我为难了,还真的不好回答。我要说王大叔是伥鬼,嵇康肯定不信。可是,我这个人又不会对好人说谎话。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了他,嵇康听了之后,嘴巴半咧着,似乎想笑又不忍心笑,憋的一脸通红,最后还是没有憋住,发出一阵拖拉机一般的笑声。

    看的他笑的前俯后仰,头上的小辫子一颤一颤的,差点没有栽倒灶堂里面。我也是醉了,有这么好笑吗?你不信就得了,你笑什么啊?

    我让你笑!看来不露两手,你是不相信小爷是捉鬼师了!我的手掌一伸,毒雾缓缓的从我的手心冒了出来,我控制着毒雾幻化成一个厉鬼的模样。

    嵇康只顾得笑,并没有发现眼前的情况,我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了一下他。结果,他一扭头就看见了毒雾幻化成的厉鬼。妈呀一声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步跳了八百里远,站在茅草棚外面脸色刷白的望着我。

    小样?不嘚瑟了?我得意的手掌一翻,毒雾没入手掌消失不见。

    “这回你信了吧?我没有骗你,我就是个捉鬼师。”

    “刚刚那个是鬼?”缓了半天,嵇康这才试探的问道。我点了点头,冲他招招手道:“你怕啥啊?你救了我一命,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以后要是有什么鬼找你的麻烦,哥罩着你!”

    我原本以为能换来一番崇拜,却不料换来了一番鄙视:“就你?走路都能从山上摔到江里面,就算你是捉鬼师,也是你们行里面最笨的捉鬼师吧?你自己能顾得了自己就行了,我们村子没有鬼。”

    我虽然被臊的一脸通红,还是告诉他了实情:“你们村子没有鬼?你可别忘了你口中的王大叔就是鬼!”

    “你可别豁我啊!鬼不是都怕阳光的吗?王大叔消失的头天早上,我收网的时候还瞧见他在江边呢!”

    “你说什么?你白天见过他?”

    “对啊!怎么了?捉鬼师,您是不是给我这个深山小民科普一下,鬼为什么可以在白天活动呢?”

    嵇康嘚瑟的质问着,我却没有功夫搭理他。伥鬼是一种特别普通的鬼,这种级别的鬼断然没有能在白天出现的能力。要么,伥鬼不是王大叔,要么嵇康看见的人不是王大叔!但是,这两种情况显然都说不过去。因为我描述的长相就是王大叔,而嵇康和王大叔是一个村的,断然没有认错的可能。除非,世界上有易容术。真正的王大叔死了,而有人在冒充王大叔活着。

    我不过是随便胡思乱想一下,可是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我突然觉得似乎真的有这种可能!假如这个冒充王大叔的人就是王瞎子呢?在王瞎子这种人的身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和我推断的一样,那么王瞎子为什么要冒充王大叔呢?只是为了掳走千尺幢?他要想掳走千尺幢的话,随便哪里都可以,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还是说,他有别的目的?

    我想的正入迷的时候,嵇康突然拍了我一下,我回过头的时候他的手中提着一盏油灯,又换上了先前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伸手晃了晃油灯,指了指棺材道:“发什么呆呢?睡觉吧。”

    睡觉?我看他这个意思是让我睡在棺材里面,我就算是个捉鬼师,也不愿沾染这种晦气。我让他自己先去睡觉吧,我一个去外面透透气。嵇康还要说话,我已经出了棚子,坐在了外面的大石头上。

    冬天的石头很冷,可是对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头顶的星空被山谷分割的如同一条长长的丝带,上面星光闪耀,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表的凄冷。我紧紧羽绒服的领口,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的衬衣呢?千尺幢送我的那件衬衣不是穿在我身上的吗?为什么现在不见了啊?

    我拉开羽绒服再次确认了一边,里面只有一件毛衣,而那件衬衣真的不见了!

    “你在找它吧?”

    我抬头一看,嵇康的手中拿着我的衬衣,他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自顾自的开口解释道:“我把你捞出来的时候,你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别的衣服很快就烤干了,唯独这一件衣服怎么都烤不干,所以就没来得及给你穿上。”

    “你脱了我的衣服?”

    “要不然怎么烤干?难道把你绑在棍子上,像烤鱼那样烤吗?”

    我!我竟无法反驳,一把拽回了衣服,感觉自己这次是丢人丢到家了!他怎么能脱我衣服呢?哎呀!要了命了!奇怪的是,嵇康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像个电线杆子似得杵在那里,油灯的光芒照的我惶惶不安。

    “穿上吧!”

    我瞥了一眼,懒得理他,心说你是不是看上瘾了?你在这杵着呢?我咋穿?再说了天气这么冷,脱衣服很冷的!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摔到江里面,正常人也早就死了。你看你就像没事人似得,我想应该是这件衬衣救了你吧!你不是说过,我们村子里面不安全吗?我觉得你还是把它穿上吧!”

    我原本是有点心里别扭,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注意力完全的转移了。他说得好像是有一点道理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竟然只是受了一点轻微的小伤,说不准真的是这件衬衣救了我。可惜啊,千尺幢被王瞎子掳走了。你别说,身边突然没了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连精神都恍恍惚惚的了。

    “喂!我说话你听没有听见?想什么呢?”

    我又走神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夜空的星华不见,正飘着雪花。这里果然还和许多年前一样,一到冬天就有下不完的雪。我的身上多了一件蓑衣,嵇康正站在一旁对着我鬼喊鬼叫:“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从山上掉下来了,就你这走神的频率,出门没少走丢吧?”

    我微微一笑,并未说话。我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仅有的那些话也只想说给那个不在的人听。

    “好了,别在这坐着了,都下雪了,赶紧睡觉去吧,明天我帮你去问问王大叔的情况就是了。”

    “王大叔的情况?”

    “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吗?”

    “我哪里生你的气了?”

    “那我刚刚喊了你几遍,你为什么不理我?”

    “如你所说,我走神了。”

    “哎!那我陪你一起走走神吧。”嵇康说着往石头上一跳,一屁股把我推出去半里地远。他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像没事人似得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古月凉潮”

    “好个性的名字,是不是你爸爸姓古,你妈妈姓岳?”嵇康扭过头来,一脸好奇的望着我。

    “不是,我既不随我爸姓,也不随我妈姓。”

    嵇康听了之后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深有同感的苦笑道:“你和我还真像,我也是。我叫嵇康,生下来的时候,手心上就带着嵇康两个字。”他说着摊开了右手的手掌,在掌心的位置果然有两个刺青一样的墨字,弯弯绕绕的就像是鬼画符一样,但是我还是认出了那两个字,确实是嵇康。

    “算命先生说我是帝王之命,天赐之名,睡不的人间七尺,只能从小睡在棺材里面。即使这样,我还是方死了我的家人。所以,我讨厌算命先生,也讨厌道士。他们既然知道的那么多,为什么不肯救救我的家人?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害死了多少人。不过,我不讨厌你。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有时候算命就像看老天爷下棋,懂得却说不得。”我无奈的摇摇头,他不懂算命的规矩,自然是不怪他的。而我经常和千尺幢在一起,耳濡目染的知道一些算命的规矩。算命只可提小灾,不可点大难。

    我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说到王大叔是道士的时候,嵇康会那么生气。不过,现在让我好奇的是嵇康的身份。从他的身世来看,他定然不是凡人!而名字中带着嵇康二字,又具备帝王之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央鬼帝嵇康!这个小子不会是鬼帝转世吧?如果他真的是鬼帝转世的话,那么我得好好的和他搞好关系了。万一以后我打不过地藏,还能请他帮帮忙。而我现在能拿出手的东西,就是行李箱里那几盒摔得面目全非的罐头了。

    当我拿着罐头出现在嵇康的面前时,他的好奇就像天上的雪花一样多。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吃罐头。我们两个都是正当年的小伙子,胃口那叫一个好,几盒罐头不知不觉就被吃光了。

    等我们两个打着饱嗝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雪也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我们两个就像雪人一样,坐在石头上发呆。我有太多问题要解决,根本就睡不着。再说了,就那一口棺材,也躺不下我们两个人。我劝他先去睡觉了,可是他执意不肯,说要陪我说说话,听听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我情不自禁的苦笑起来:“外面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的话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我说着说着肩膀一沉,侧头一看,嵇康已经倒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我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终于睡着了。你再不睡着的话,天就要亮了。等天亮了,我又白白的耽误一晚上了。我将嵇康扶到棺材里安顿好,将羽绒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从行李箱里面翻出了一件黑色的连帽棉衣,转身步入夜色中。

    我的时间不多了,今晚上必须要弄出点收获。两旁的茅草棚里面黑灯瞎火,看来人们已经睡下了,我沿着道路一直往里走。去寻找应该亮着灯的地方,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今晚亮灯的地方应该有两家,一家是王大叔家,一家是静静家。两家都死了人,今晚应该会亮灯守夜。

    走了有五六分钟,我就看见了雪夜中亮着的一盏煤油灯,灯光灰暗的地方隐隐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我眯着眼睛望了一眼,静静正坐在一间茅草棚里面,低头哭泣。她的面前是一张简易的木床,床上摆着两件破旧的衣服。衣服平平的摆在上面,摆出了一个人形。

    看来,静静的爸爸已经死了,而且尸体没有找回来。我进去之后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告诉她我是个道士,想帮她父亲超度一下。说句实话,我并不会超度。我只所以这么说,是想以静静为跳板接触到王大叔家的人。嵇康和王大叔家有过节,自然不能让嵇康去打听消息。而这个村子里面我认识的人,除了嵇康也只有静静了。

    静静一听我是来超度的,对我千恩万谢不说,还给了我两个自己家做的柿子饼。超度完之后,我估计时机差不多了,就说出了自己想顺道去王大叔家看看,顺便帮他家超度一下。

    静静不知道我的用意,还夸我是个好人,倒是让我的心中有些不是个滋味。去骗善良的人,真的是一种折磨,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当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我过去了。那是一栋竹子搭建的三间房子,和其他村民家里一比,这里明显是别墅级别的。

    正中间的房子里面,隐隐有灯火透出来。静静上前敲敲门,一个穿着粗衣服的小男孩探出了头,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生的虎头虎脑的,小脸上的泪痕尚且未干。

    静静和小男孩嘀咕了几句,他赶紧把我让了进去。进门之后,里面的情况和静静家差不多,不同的是里面的床上,摆着两套衣服。靠近床边的位置跪着一个和静静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静静和我介绍以后,我才知道这两个是王大叔的一对儿女,儿子叫王龙,女儿叫王凤。爷爷奶奶去年的时候,被那伙人杀死了。如今爸妈相继离开,家里面只剩下了这两个孩子。

    说实话,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很同情姐弟两个。有些不好意思骗他们,可是不骗他们,我怎么打听消息呢?只能以后,想办法帮帮他们吧。我假装超度中出了叉子,告诉他们说王大叔得身份出了问题,没有办法超度。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王大叔最近这几年有什么不同?

    姐弟两个被我的话吓得够呛,开始绞尽脑汁的回忆。最后,王凤告诉了我一个情况。两年前的时候,他爸爸去山上打猎,被老虎咬伤了胳膊。咬的并不严重,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当时他没有当作一回事,就让村子里面的赤脚医生看了看。而这个赤脚医生就是嵇康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