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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爷爷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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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蹦蹦跳跳扯着连盼的手,来到连家的新房地基面前。

    新房还是盖在原来的老地址上,地基已经打好了,占地比之前的老房子要稍微大一点点,门口摆着案桌,上面放着香炉、瓜果还有一盘烧鸡一盘猪头肉,地上有散落的鞭炮屑,显然的确是准备来祭祖的。

    只不过这个祭祖的仪式好像被人打断了。

    连家大门口那么点地方,挤满了人,都在围观——一位不知从哪里来的中年妇女正跪在祭祖的案桌前,披头散发,骂骂咧咧的,不知在控诉着什么,旁边还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板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见场面混乱,怕吓到小孩子,连盼摸了摸小女孩的脸,“依依先去玩,别呆在这里,姐姐回头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一听到有好吃的,小女孩眼睛放光,立刻听话地点了点头就跑远了。

    连大爷就站在祭祖的案桌旁,双手杵着拐杖,胡子都气得发抖了,脸色极其难看。

    林至站在一边扶着他,不住给他顺气,“老爷子,您别和这人一般见识!”

    连大爷一把年纪了,他还真有点怕他气出个三长两短来,此刻一看到严易和连盼来了,连忙冲他们俩点头招呼,又嫌恶地望了一眼地上撒泼的妇女。

    连盼见状立刻拨开人群冲到了连大爷面前,“爷爷,你没事吧?”

    那跪在地上的妇女一看又来人了,还叫老头子爷爷,心里明白找到了正主,竟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连盼的头发噼里啪啦就拿手掌往她头上拍,一边拍一边骂,“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连盼本来上次才被人劫持了,今天又得知是卢菲菲请人干的,心里特别恼火,其实这个女人的来历,她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如果大家都好好说话也就罢了,没料到她竟然一上来就动手!

    连盼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出发泄,顿时抓着这个女人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她咬得很厉害,嘴里顿时就尝到了一股血腥味,让她觉得十分恶心。

    那人吃痛松口,周围的人见状,也连忙过来帮忙,顿时将两人拉扯分开。

    严易是跟在连盼身后的,不过连盼着急爷爷,走得快,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周围又都是人,这才让这个女人强占了先机。不过这么一闹,连盼也已十分狼狈,原来扎着的马尾也散开了,脸上还让这个女人给拍了好几下,虽然不至于肿起来,但她皮肤娇嫩白皙,脸颊上到底还是被拍了好几个红印子。

    严易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他给林至使了个眼色,林至立刻点头,钻出人群打电话去了。

    连盼气得只喘气,干脆两手巴拉把头发给抓散了,披在肩头,过来扶住了连大爷的手,“爷爷。”

    连大爷伸出一只手安慰性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

    那女人还在嚎叫着,试图冲上来厮打,不过被几个力气大的邻居给抓住了,方才一直站在旁边的男人,大概是她的丈夫,见妻子被欺负,也加入了战局,一群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时变得混乱不堪。

    怕事情闹大,已经有村民赶快跑去喊村长了。

    村子并不大,村长赶过来也很快,他常年干农活,力气大,中气十足,看见混乱的人群顿时大吼道,“都闹什么?!给我住手!”

    “李康!张兴达!给我把这几个人拉开!”

    几个人听着指挥很快将人群分开,阵营顿时分成了两拨。

    一拨就是外来人口,这个撒泼的妇女还有她的丈夫。另外一拨就是在村子里生活了好几十年的连大爷,连盼,以及跟着连盼一起来的一个外形极其出色,和小村子里画风简直格格不入的男人。

    来人眼生,村长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见他衣着得体,气度不凡,心理大概明白是个人物。孰亲孰疏,村长心中立刻就有了定论。

    “说!谁让你们俩来我村里撒野的?”他顿时冲那女人及她的丈夫大喝道。

    一看管事的人来了,妇女顿时又开始赖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哭喊道,“村长?您就是村长吧?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女人说着一手指向了连盼,又朝着围观群众哭诉道,“就是这个小妖精,嫉妒我女儿长得好看,自己一天到晚出去勾引男人,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所以才被人惦记!你们说那个强奸犯要找她,关我女儿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把我女儿关起来!还有没有王法!”

    四里八乡的,现在通讯也发达,大家都有手机也看新闻的,知道J大附近是出了一个色情狂的事情,而连盼又是在J大读书——听这女人这样一说,大家顿时就议论纷纷起来,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了连盼身上。

    连盼身子晃了晃,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严易立刻在她身后扶住了她,轻轻稳住了她的肩膀,“别怕。”

    这里人多,这妇女显然是来故意闹事的。

    连大爷一听这女人竟然侮辱自己孙女,顿时怒不可遏,拿着拐杖就去打她,“你个疯婆子,嘴里乱嚼什么!我孙女好好的,你要是敢诬陷她,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打死你!”

    那女人没想到连大爷一把年纪了还要冲出来打人,一时没有防备,被连大爷的拐杖连敲了好几下,顿时嚎得更加大声,“我的老天爷啊!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他们这群恶人,先是绑架了我的女儿,现在竟然又来打我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真是造孽啊!”

    她嘴里不停,话语说得极其难听,单论口舌功夫,连盼一个出嫁的小姑娘和连大爷一个老头子,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何况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直是连盼心里的痛,这会被这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一个未婚姑娘,如何好再还嘴?只被气得浑身发抖。

    大家并不知道真相,也不知到底连盼有没有被如何,不知这女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这么多人在,竟都奈她不得,只凭这女人在地上撒泼打滚,骂骂咧咧,村里的人又不好动手去打一个女人,竟一时僵持在这里。

    好好一个新房地基的祭祖仪式,叫人搅乱得乱七八糟。

    这女人哭闹个没完,嘴里把连家的八辈祖宗都给骂遍了,严易眉头紧锁,显然已经极其不耐烦。林至怎么还没回来!

    众人正僵持着,人群里忽然又冲进了一个年轻人,他一上来就去扶地上撒泼的妇女,“叔叔,阿姨,你们快起来!”

    连盼一看,居然是莫轩,她皱着眉,没有说话。

    莫轩也是听同学说连盼下午回老家了,他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这才立刻往连盼老家赶来,谁知一进村里,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卢菲菲已经失联有几天了,她父母并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还给他打过电话。莫轩在电话里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只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是卢菲菲先请人去绑了连盼,只是说她可能得罪了同学,对方的男友很有势力,所以吃了点苦头。

    卢父卢母又说要替卢菲菲上门去道歉,问对方的地址,莫轩便给了连家的地址,只是联想起今天上午连盼所说的真相,他觉得卢叔叔和刘阿姨可能有点误会了,现在一看情况,果然不假。

    卢菲菲的母亲披头散发跪坐在地上嚎哭不止,卢叔叔身上似乎也挂了彩,看样子刚刚和村民有过一番争执。

    只是他这边毕竟理亏,莫轩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上前去扶卢母,“阿姨,您没事儿吧?”

    卢母一看有人来撑腰了,更加不肯轻易放手,只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小莫啊!你可来了,你可一定要给阿姨做主啊!你看看这群人是怎么欺负我跟你叔叔两个人的!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禽兽!害了我的女儿还不够,竟然还对我和你叔叔下毒手!”

    围观的群众此刻都有点懵逼,他们压根就没对这对夫妇做什么好吧!充其量也只是拉拉扯扯了一下,这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一村子的人围起来暴打了两人一顿呢!

    莫轩又不清楚情况,卢母如此撒泼打诨,弄得他也极其尴尬,他只好上前,凑到卢父耳边,简单把事情的真相说了一遍。

    卢父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去拉地上嚎哭的卢母,“快起来!别丢人现眼了!”

    卢母还在撒泼,卢父简直是强行拉着她起来,加上莫轩一起,架着卢母往外走。

    “快回去吧!”

    莫轩低头说了一句,正拖着两人准备一起离开,村子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警报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直至人群。

    村民纷纷让路,几辆警车一路从村口开到了连家门口。

    车上很快下来了几个穿警服的警员,一下车就顿时大喝道,“吵什么呢?想闹事啊!”

    卢母又见来了新目标,正准备扑上去,却被卢父死死扯住了胳膊不肯上前,她拼命挣扎,卢父怒火攻心,气得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咱们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吗?!”

    卢母似乎完全没料到丈夫竟然会对自己出手,一下子被打懵了,楞了几秒,顿时捂着脸大哭起来,“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女儿!你难道想女儿一辈子被关着吗?你这样,也配做父亲吗?!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呜呜咽咽蹲在地上哭起来,卢父烦躁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事情的发展,实在出乎他意外之外。

    女儿失联已经有几天了,卢母的手机上之前收到过一条短信,是女儿菲菲发过来的。说自己只是一时任性想教训下同学,就找了个好色的小混混故意吓了那个同学一下,但那个同学一点事都没有,不过对方知道真相后很生气,找人把她绑起来了,她很害怕,也很后悔,但是不敢报警,因为对方势力很大。如果自己能逃出来,她希望下辈子还做他们的女儿。

    两人一看这条短信,当时就急疯了,因为不知道女儿的情况,只好给女儿的男友莫轩打了电话,了解到这情况居然是真的,两人还算有点脑子,怕女儿出事,没有立刻报警,只往这个同学家里找来。

    只不过菲菲说这同学家里背景很大,但卢母发现莫轩给的地址竟然只是J市郊区一个落后的小村子,对方家里也没人,一打听只有一个七八十的老头子和一个孤女,卢母当即断定,是这个孤女心狠手辣要报复把自己女儿关在了村子里。她并不惧怕这种没什么见识的村民,只打定主意,在这里大闹下去,直到村里将她的女儿放出来为止。

    从小到大,女儿一直是她的骄傲,行为举止,无一不像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姑娘,虽然嚣张任性了一些,偶尔也在学校欺负同学,但卢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从没有人敢欺负她的女儿,说明女儿很有本事不是吗?女儿虽然对他们也不好,但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拿得出手,找的男朋友也越来越有钱,她也觉得很有面子,或许有一天,女儿就真成了豪门太太呢?

    如果有人想要毁了她的女儿,她是定要和人拼命的!

    她跪在地上嚎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嘴上不住地求警官处理村子里的刁民,放她女儿出来。

    “我女儿只不过和那个小妖精闹了点矛盾,想吓吓她,你们看!那个妖精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他们却把我女儿关起来了,这是报复,是在犯罪!”

    她可怜的女儿,竟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被人囚禁,吃苦受累,苦不堪言!老天真是瞎眼了!

    前来处理事端的几个警员都是看了案底才过来执行任务的,这会简直都有点被刷新三观了,要不是他们知到内情,光听这女人哭诉,还以为是一伙村民合伙犯罪,把她女儿给囚禁绑架了呢!无怪乎能养出那样一个女儿。

    本次出勤的警员中为首的是一位身高不高,但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是其他几个警员的小组长,姓张,他皱着眉头盯着卢母哭骂个不停,顿时有点不耐烦,见她一直没完没了甚至还有继续的趋势,只得大喝道,“喊什么喊!大家都不是聋子!好好说话!”

    “刘桂枝,卢海荣是吧?”他一眼便认出了女犯父母的身份,冷淡道,“你们的女儿卢菲菲涉嫌绑架他人,局里已经去抓人了,刚刚接到举报,你们俩也涉嫌在公共场合闹事,扰乱居民治安,请你们俩也跟我走一趟。”

    “什么?不可能!”卢母闻言感觉简直不可置信,“明明是他们绑架我的女儿!怎么会是菲菲绑架别人!一定是这个小妖精恶人告状!”她说着竟又有些癫狂起来,转身竟又想去抓连盼。

    莫轩连忙伸手去拦她,卢母指甲很尖,手上乱抓乱挠,莫轩脸上霎时被她抓起好几个血印。

    都有警察在场了,这女人竟还是这样撒泼耍横,张组感觉也有点恼火,顿时朝身后几个下属吼道,“你们几个吃素的?还不赶快把她制服?还等着再伤害群众吗?!”

    身后几个警员听令,立刻上前抓人,毕竟是专业的,两招就把人给制服了,卢母挣扎着被扭送进了警车,车门一闭,她的骂声顿时就小了很多,具体内容听不大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有冤枉几个字。

    “还冤枉?”张组显然对刘桂芝这样骂骂咧咧阻挠办案的妇女很是厌恶,不禁冷笑了一句,“他们俩的女儿是主谋!我们局里已经定案了!小小年纪,可真是有本事啊!”

    被害人就是连盼,局里有存档案,他一眼就认出来是人群中一个乖巧白皙的姑娘。不过上头发话了,说受害人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办了特批,没有按流程进局子问话。他心里明白肯定有人打点了,不过这会儿见到连盼红着眼扶着老人站在一旁,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上也是挂了彩,心里倒是挺可怜这个小姑娘的。

    “都是同学,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也下得去手。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被你们这种是非不分的父母惯得无法无天,最后才走上犯罪道路的!”张组目光一一扫过围观的群众,最后定格到卢海荣身上,卢海荣闻言,脸色顿时惨白如金纸。

    莫轩刚刚已经和他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现在警察的话更是进一步肯定了事实的真相,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辈子捧在手心富养的女儿,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女儿从小到大,要什么给什么,刘桂枝生她前一晚还做梦梦到了凤凰,两人一直笃定这个女儿不一般,简直是当公主一般养着宠着惯着。他的女儿,比别人漂亮,比别人有气质,比别人更有前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他们做错了吗?

    “你应该庆幸,你背后的这位小姑娘没出什么事。”张组说着用下巴点了点连盼,“否则你的女儿可就不止是要被判刑这么简单了。”

    “等着候审吧!”旁边另有警员推了卢海荣一把,卢海荣只好白着脸上了警车。

    “都散了吧,别聚在这里看热闹了!”事情解决,几位警察一下子驱赶了人群,只有连家的几个人以及莫轩还留在那里。

    “这位小哥,你也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看到莫轩脸上几条血印,警察的语气稍微和善了一些,莫轩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连盼,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转身跟着警察一起进了警车。

    警报声顿时呜咽而去,连大爷杵着拐杖站在原地,气得只喘粗气。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竟然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极品的一家人,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只不过刚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回头一把抓住了连盼的双手,“刚才警察说,你被绑架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个泼妇说得很难听,连盼也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的,连大爷不好细问,只是握着连盼的手,“快跟爷爷说,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啊?”

    连盼摇了摇头,“我没事,严大哥赶过来救了我。”

    她微微侧头,望了一眼严易。

    林至立刻也帮腔道,“这帮龟孙子,要不是连小姐当时正好在和严总打电话,恐怕就遭了那个毒妇的恶手了!幸好严总反应快,立刻赶到,把坏人绳之以法,连小姐也就得救了。您看,她不是好好的站在您面前吗?”

    的确是这样,连盼点了点头。

    只是看着爷爷日渐苍老的面庞,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老人本该颐养天年了,但爷爷还要在这里遭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心中心疼,看见老人家满脸都是担忧的皱纹,不免鼻子一酸,眼眶顿时就红了,“爷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时那一瞬间,她确实是这样以为的,以为再也见不到爷爷,再也见不到严易了。

    连大爷伸手搂住了她,在她后背拍了拍,重重叹了口气。

    想不到短短这几个月,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的煎饼摊被砸了,房子也烧了,若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就算了,连盼要是真出了事,这么大个姑娘,他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地底下的儿子媳妇!

    连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啊!

    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虽然说是被救了,这里头受的惊吓和苦楚,连盼不说,他也能想得到,此刻除了心疼,竟也说不出别的。

    若不是有严易……连大爷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舍,却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有严易在,连家恐怕早就毁了!这个他挺喜欢,却又并不是太喜欢的臭小子,大概真的就是上天送给连盼的贵人吧!

    祖孙俩抱在一块儿,虽不至于痛哭流涕,却也都是红了眼眶,林至在旁边插科打诨劝了好一阵子,两人才破涕为笑,重新恭恭敬敬给连家的祖宗上了香,郑重完成了新房地基的祭祖仪式。

    几人转身,正准备回去,连大爷忽而咳了一声,从案桌上的线香包里抽出了三根香来,递给严易,“小严,你也上一炷香吧!”

    连盼楞了一瞬,突然明白了爷爷的意思,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求祖宗保佑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严易嗯了一声,拿着香在蜡烛上点燃,十分敬重地插进了香炉里,弯腰拜了三拜。

    他求了什么,没人知道。

    至此,地基简单却不失隆重的祭祖仪式,正式结束。

    另外一边,暗香会所里,一间隐蔽的、断了电、紧锁着的黑漆漆的包房,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房间里汗水和排泄物混合的恶臭味顿时扑面而来,开门的两名彪形大汉嫌恶地伸手捂住了鼻子。

    因为开了门,光线进来,屋里的情况这才得以见日。

    一名年轻的女人躺在地板上,头发油腻,身上恶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一动不动地蜷缩着。

    来人中有一个脚踹了她一下,那女子吃痛,顿时睁开了眼。似乎又觉得光线刺眼,她下意识捂住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惊喜地从地上坐起身来,朝来人问道,“你们终于要放我出去了吗?”

    连盼,对!肯定是连盼找了严易,决定要放她出去了!

    连盼一向都是那么好说话的,她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她实在在这里待了太久,久到要疯了,这里没有光线,没有人,每天只会有人给她送一顿吃的和水,还有人过来给她打针,每次打完针她都会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第一天里,手机还有电,她不敢报警,只是惊恐地往外发了两条短信,一条给母亲,一条给莫轩。

    给母亲的短信里她阐述了真相,不过说得并不具体,给莫轩的短信则更加模糊,让莫轩去找连盼。

    现在,肯定是连盼心软了,她们毕竟是同学!何况连盼也没出什么大事,实在没理由再折磨她!

    来人没和她多废话,只是递给了她两个面包和一瓶水,“快吃,吃完了放你走。”

    卢菲菲的确很饿,抓着面包顿时狼吞虎咽起来,房间里的电闸似乎被打开了,有人啪嗒一下开了灯。

    两人守着她吃完,又递给她一套衣服,“去洗个澡,收拾下自己,我们再送你离开。”

    既然电来了,房间里的水肯定也有了,卢菲菲点了点头,钻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就洗干净从里面出来了。她的确长得还算漂亮,就算没有化妆,此刻将自己收拾妥当,又换了一身衣服,便顿时变了个模样,看上去清丽可人,再也看不出刚才肮脏可怕的痕迹。

    长袖长裤掩盖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虽然还是很痛,但她不敢再生出任何报复的念头,只希望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束这场噩梦。

    会所很大,走廊里的路曲曲折折,卢菲菲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一扇小门,外面偶尔有车和行人经过,发出轻微的嘈杂声,这再普通不过的声音,却令她几乎落泪——终于出来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很蓝,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浑身轻松,坐上了离开的轿车。

    谁知车子却并没有往学校开,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忍不住问开车的司机,“你们不是送我回学校吗?”

    那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开到了J市的公安局,门口很快出来两个警察,她一下车,警察就上前给她手上拷上了手铐。两名警察,一边一个,扯着她的胳膊就往里走。

    卢菲菲顿时吓到了,大喊起来,“我没犯罪!你们凭什么抓我!”

    警察办事,可由不得她,卢菲菲顿时吓哭了,不住回头朝送她的人喊,“不!你们说好了是要放我出来的!我没犯罪啊!”

    但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没有做任何停留,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郊区村落的小板房里,则是另外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

    板房的堂屋里围坐着一大群人,连大爷请来几个帮忙祭祖的人一起来作陪,各家蹭吃的小孩子也都跑过来了,一大帮子人吃菜说话,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连盼下厨实在太勾人,几个原本没在邀请之列的邻居也都提着酒过来说要陪老连头喝酒,连大爷心里高兴,来者不拒,小板房里顿时挤满了人,连走动都有些困难。这么拥挤的情况下,大黄狗还硬是见缝插针地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一会儿讨好这个一会儿讨好那个,试图多分得一点肉或者几块骨头,连盼实在有些无奈。

    怕严易不习惯村里这样热闹的场面,又怕他觉得村里这些人一起吃饭不卫生,她小声凑近严易耳边解释道,“你就喝汤,吃汤里的肉,别吃菜了,汤是我单独给你盛的,等他们走了,再给你打小灶。”

    严易闻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不妨事。”

    连盼下桌加菜去了,桌子上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不免好奇地问严易,“小严家里是干什么的啊?我们盼盼可是咱们村里唯一的名牌大学生哦!厨艺也是杠杠的!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言下之意,严易这是赚了。

    连盼人还在堂屋呢,听到这话顿时有点尴尬,恨不得立刻就奔厨房去,真是太丢脸了!

    只不过厨房就在堂屋隔壁,板房搭的墙又不隔音,她在里头切菜,外头发生的事,她听得一清二楚——就听到严易温和清朗的声音解释道,“家里做点小生意,给人家盖房子。”

    ------题外话------

    西瓜:严总您说这话不害臊吗?考虑过我们穷苦人民的感受吗?

    PS:拱白菜的猪终于获得了主人的认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