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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至此天下无黄巾(二)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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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平三年,多事之秋。

    谁也不会想到,拥有堂堂百万大军的袁绍,竟然会输给曹操。

    但是,它却发生了……

    官渡一战,袁绍大败,麾下最赋有盛名的河北四庭柱中,颜良、文丑战死,高览、张颌投靠青州兵领袖张素素,这无疑使得袁绍的军事力量大打折扣。

    八月六日,张素素命令赤鬼吕布率黑狼骑,以及降将张颌、高览等人,共计九万兵马,与曹操联合反攻袁绍,在平丘再度击败袁绍,将其三十万兵马打溃,致使袁绍百万大军终成空话,孤身逃往冀州。

    八月九日,鉴于自身伤亡亦是惨重,曹操不得已将追击袁绍的任务交给了兵力几乎无损的张素素,同日,青州军麾下,赤鬼吕布率主力军反攻河内,白鬼孙坚取冀州,青鬼董卓取济北,黄鬼张角连同得知陈蓦围困而率军前来救援的夏侯惇,二人合兵一处复取青州,原青州黄巾渠帅、如今暂领青州兵一营兵马的徐和,汇合张颌、高览、吕威璜、韩莒子等降将,取南皮、渤海。

    一时间,各军捷报纷纷,袁绍转盛为衰,盛怒之下,终于在败亡途中自刎,由他那几个儿子统帅其众。

    如果说袁术的死,代表着四门三公的袁家彻底丧失对扬州的控制,那么袁绍的死,就代表着袁绍就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袁家统治北方的政权就此结束,而曹操取代袁绍,成为了北方的霸主!

    到十月份时,除幽州仍在袁绍那几个儿子手中外,其余并州、青州、冀州,这三州之地已成为曹操的囊中物,这使得曹操一跃成为天下诸侯之首。

    当然了,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事实上,这场战役最大的得利者并非是曹操,而是与他有着同盟关系的张素素,打着反攻袁绍的旗号,张素素命令麾下青州军抢在曹操之前占据了冀州与并州,甚至于,若不是夏侯惇感觉不对劲,中途抢先一步攻克下青州,恐怕连青州都要归于张素素掌控。

    半个兖州、半个青州,一个冀州、一个并州,鉴于青州军如今越来越强盛的原因,曹操只能默认张素素借机扩大自己势力的做法,毕竟,在这场战斗中,曹操方面军队损失惨重,而张素素那边,却是丝毫无损……

    唔,其实也不能说是丝毫无损,或许,她失去的甚至比曹操还要多……

    征西将军陈蓦,战死!

    这个惊人的消息仿佛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天下,令天下人无不瞠目结舌。

    根据曹操与张素素放出的风声,这几年来黄巾中最享名望的将领,当年将雒阳搅得天翻地覆的大刺客陈蓦,终于在乌巢以东的那片梅林中战死。

    在身陷十万敌军包围的情况下,以一人之力抗拒大军数个时辰,甚至于,在那无尽的大军中,此人还杀死了袁绍麾下大将文丑,继而又杀袁兵万余人,这才力尽而亡,留下了这神话一般的传说。

    初平三年年底,鉴于北方最强大的宿敌袁绍终于被自己所击败,曹操回朝时上表天子,奏请改来年年号为建安,很显然,他这是打算休养生息了,毕竟这几年来,曹操麾下军队南征北战,可以说是消耗地差不多了,尤其是大笔的军饷与战死士卒的抚恤,更是叫许都颇有些入不支出的尴尬。

    在这次的上表中,曹操大肆犒赏了此战之中的有功之士,期间,他上奏天子,追赠陈蓦为骠骑将军,追谥曰烈侯,以大将军规格下葬于许都南郊,甚至于,更在祭文结尾以来赞扬陈蓦。

    即便曹操麾下智囊荀彧清楚这是自家主公为了拉拢黄巾的做法,但是也不禁有些担忧,担忧张素素的态度。

    至此天下无黄巾,那作为天下黄巾之首的张素素该摆在哪里?

    然而出于荀彧意料的是,张素素竟然默许了曹操的说辞,并未表达出丝毫的不满,这让荀彧有些惊讶,也难怪,毕竟与袁绍交战时坐镇许都的荀彧,并不清楚那个真正的事实,也不会知道,张素素真实的想法。

    啊,自燕城那次宴会过后,这个女人变得更加让人看不透,有时候恬然安逸地如同深闺中的官宦小姐,有时对权利的掌控甚至比男儿还要的强烈,这从张素素暗地占据三州之地的做法便可以看出。

    “骠骑将军,烈侯……”

    在建安元年的初春,司马懿返回许都,当初在官渡之时,他因为临时担任曹操麾下将领乐进的军中参军一职,随同乐进追赶袁绍,未曾返回燕城参与那次庆功,是故,也不曾遇到陈蓦,只是后来听张辽说起,这才得知了前因后果。

    在那次宴会之后,无论是曹操一方,还是张素素一方,都很有默契隐藏了陈蓦其实还活着的事实,如果说张素素是因为心中有愧,那么曹操,显然是为了不打算因为此事而与张素素闹翻。

    谁都清楚,陈蓦如今已是张素素心中的梦魇,是绝对不能被提及的禁忌,一旦有谁拿此事对张素素开刷,那么下场恐怕也是显而易见。

    那个女人,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若是希声听闻此事,真不知他该作何想法……”

    在自家兄长司马朗的府邸书房中,司马懿摇头晃脑苦笑着。

    “仲达,你可要注意啊,”正在桌案后看书的司马朗闻言抬起头来,谆谆说道,“为兄知你与那陈蓦乃至交,可是眼下光景,即便是心中不忿,你也可莫要胡说……早前陈蓦在时,那张素素或许会顾及一二,如今,那个女人甚至连平生最亲近的男人都能抛弃,足见其心狠手辣,倘若她要杀你,即便是为兄,恐怕也救不了你啊!——好自为之!”

    “这个小弟自然知晓!”司马懿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轻笑说道,“早前是因为希声在,是故小弟与那张素素才有几次见面,如今好友不在,小弟又如何会与那等狠毒女子为伍?”

    “唔,这为兄就放心了……”司马朗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说道,“对了,仲达,此次用兵,那乐进对你颇为欣赏,上奏主公请你担任军司马,随他去河内屯田,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可要多多用心啊!”

    “啊?河内?”正端茶喝水的司马懿闻言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说道,“小弟原先不是请兄长为小弟谋取一县令之职么?”

    “你以为为兄看不透你么?”司马朗轻笑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胸有万般才华,虽为兄亦远远不及,如此才华,你却不求上进,甘愿屈居一县令,还不是想借机偷懒……”

    “是是是,兄长洞若观火,小弟心悦诚服……”

    “你!”望着司马懿那懒散的模样,司马朗气乐了,指着其弟哭笑不得,摇头说道,“你呀你呀,你叫为兄说你什么好!”说着,他语气一变,板下脸来,沉声说道,“长兄为父,这河内,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没得商量?”司马懿怯怯问道。

    狠狠瞪了一眼司马懿,司马朗一拍桌案,沉声说道,“没得商量!”说完,或许他又觉得如此不妥,遂放缓语气又劝道,“仲达,为兄这可是为你着想,为了我司马家着想,你如今已二十又四,却无甚资历,即便为兄想徇私推荐,也实在是……”

    “是是是,小弟辜负兄长重望,实在是罪该万死……”

    “少嬉皮笑脸的!”司马朗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书房外匆匆跑入一管家,走入书房对司马兄弟二人行了一礼。

    “何事,李易?”

    只见那管家舔了舔嘴唇,小声说道,“启禀老爷,方才有官兵到府,请二老爷到天师府赴宴!”

    “天师府……”司马朗心中一惊,喃喃说道,“这妖女究竟想做什么?”

    “去还是不去呀?——要不回绝了吧,方才兄长可是说过,莫要与那女人有太多瓜葛的……”司马懿嬉笑着望向其兄,显然,司马懿对于兄长司马朗那封建家长制的做法很是不满,这不,眼下借机报复着。

    “混小子!”司马朗哪里会不知道司马懿这是借机戏弄自己,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喝退了管家,独自一人在房中踱步,在足足想了半响后,这才皱眉说道,“如今张素素势力很大,麾下精兵强将不在主公之下,连主公都避让三分,不宜当面回绝,否则,倘若那妖女心怀恨意,我司马家休矣!——仲达!”

    “在!”

    “你且去走一趟,看看那妖女究竟想做些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司马懿轻笑一声,拱手笑道,“兄长,小弟若是去了,那多半是无法赶赴河内了……”

    仿佛是从司马懿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司马朗闻言面色一惊,在足足愣了半响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摇头说道,“罢罢罢,倘若那妖女当真有心重用于你,对我司马家而言也不失是一件好事,只是……”说着,他抬头望向司马懿,谆谆提醒道,“其中巨细,仲达你可要好生琢磨,千万不可鲁莽!”

    “是!”见兄长一脸正色,司马懿也不再玩笑,恭敬应诺,继而离开府邸,前往张素素的天师府,却不想在半途撞见了张辽。

    “文远!”

    司马懿远远打了声招呼。

    走在前面的张辽闻声转过头来,见是司马懿,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在司马懿走进后,压低声音说道,“那妖女,也叫了你赴宴?”

    “嘘嘘!”见张辽出口不逊,司马懿惊出一声冷汗,要知道,他们二人所在距离天师府不远,仅仅几丈外罢了,要是被守在门外的士卒听到,向张素素禀告此事,那岂不是飞来横祸?

    “哼!怕什么?!”

    似乎是看穿了司马懿的心思,张辽冷哼一声,朝着天师府而去。

    “是牙门将军张文远大人,以及乐将军军中参军司马仲达大人吧?”守在天师府外的青州兵当即拦住了二人,在行了一礼后,恭敬说道,“天师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不敢,不敢……”司马懿还手一礼,正要踏入府内,却又被那几名青州兵拦下。

    “不得已,要委屈一下两位大人……”为首的士卒有些尴尬地望着司马懿与张辽,做了一个搜身的动作。

    司马懿顿时醒悟过来,连连说道,“哦哦,应该应该……”说着,他敞开双手,任凭那士卒在自己身上搜查是否携带兵器。

    “得罪了!”在检查完之后,那名士卒仿佛松气般说道。

    就在这时,司马懿却猛然听到身旁传来了张辽的沉喝声。

    “搜身?凭什么!本将军乃赴宴而来,你小小门卒,竟然敢辱我?!”

    “不不,小的万万不敢辱及张将军,只是……”

    “既然如此,就给我闪开!”

    “这……”

    “滚开!”一把推开了那两名青州兵,张辽一脸怒色地闯过门槛,可怜那几名青州兵,只能眼睁睁望着他闯入府邸。

    怎么回事?

    文远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啊,更不会迁怒无关人士,他这是怎么了?

    忽然间,司马懿心中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几步跟了上去,伸手一探张辽衣服之下,却震惊地摸到一柄短剑的剑柄。

    “你……”一时间,司马懿惊地后背一阵凉意。

    这家伙,竟然是想刺杀张素素?

    或许是内中秘密被司马懿撞破,张辽也显得有些惊慌,一把甩开了司马懿的手,狠狠注视着他。

    望着张辽那深沉的目光,司马懿哭笑不得,压低声音说道,“她不是你能够对付的……”说完,他心中暗暗苦笑,埋怨自己竟然多嘴,拦住了张辽。

    说实话,对于张素素与陈蓦一事,司马懿也是非常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像张辽这种事的,一来是他清楚张素素的实力,二来,他身后家门拖累,此事若是一旦泄露,恐怕他河东司马家上下几百口都要惨招不测,试问,他司马懿岂敢如此?

    然而,张辽显然不会想的那么多,甚至于,他根本不清楚张素素的实力,见司马懿如此胆小怕事,他冷哼一声,一抖衣袖,径直走入了府邸大堂。

    望着张辽的背影,司马懿苦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然而到了堂中,他却大大吃了一惊,因为堂内除了青州兵营那四鬼外,还有张颌、高览、吕威璜、韩莒子、焦触、韩衍、张南等一系列袁军降将。

    那青州兵营神秘的四鬼且不说,光是张颌、高览二人便是盛名已久的万人敌,想要在他们二人眼皮底下刺杀张素素,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文远,仲达,你二人可是来完了哦!”披着一系锦绣衣衫的张素素坐在主位,似笑非笑地望着二人。

    话音刚落,就见张辽抱拳一礼,轻笑说道,“张文远来此一步,望天师恕罪!”

    耶?

    望着张辽那和颜悦色的表情,与方才在府外判若两人,司马懿愣了一愣,继而这才回过神来。

    这家伙看似冲动,心思还是很缜密的嘛,竟还知道故意叫张素素放松警惕……

    “承蒙天师相邀,小可不胜惶恐……”司马懿亦拱手一礼。

    “言重了……请入席!”张素素抬手请张辽与司马懿入席,继而,府内下人奉上酒菜。

    “今日请你等来,不为别的,”张素素举着酒盏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众人,轻笑说道,“一来为感谢众位多日来征战的辛苦,此事我张素素必铭记于心……”说着,她举杯朝着张颌、高览二人示意了一下,叫二人颇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如今他二人可是手握数万雄兵的一方将帅,对于张素素如此看重自己,张颌、高览二人心中感激之余,亦对张素素的器量颇为心服,毕竟按理来说,降将一般很少有独自率军的机会。

    如果说之前是迫于无奈而投身张素素,那么如今,张颌、高览二人显然是心悦臣服,唯一有些尴尬的,那就是张素素身为女儿身的身份……

    如此豪杰骁雄,竟为女儿身?

    张颌、高览二人暗自为张素素感到遗憾。

    “……除此之外,妾身也希望诸位日后能屡建功勋……”张素素终于说完她那简短的话,而就在众人正欲举杯时,忽然张辽站了起来,轻笑说道,“天师言重了,若不是天师出奇兵,岂能打赢袁绍,依末将看,这天大的功劳,应当是天师才对,张辽斗胆,敬天师一杯!”说着,他站起身,走向张素素。

    “哦?文远要敬我么?”张素素似笑非笑地望着张辽。

    喂喂喂……

    司马懿此刻心中焦急如焚,却又不好开口。

    “请!”

    在众将的注视下,张辽走到张素素面前,一口饮下杯中的美酒,随即将空酒杯倒转于张素素面前。

    “咯咯……”张素素轻笑一声,以袖掩唇,缓缓饮下杯中美酒,而就在这时,只见张辽眼中凶光一闪,右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利刃,狠狠刺向张素素。

    “贼子敢尔!”察觉不对的张颌猛地一拍桌案,作势欲要上前,却被带着赤鬼面具的吕布伸手拦下。

    “砰!”

    一声巨响,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张素素仅仅一振衣袖,便将张辽整个人甩飞十余丈,狠狠撞在一旁的墙壁上,那无法言喻的强大力道,竟叫张辽在落地之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怎……怎么可能?

    除了司马懿以及青州军四鬼以外,其余众人一脸呆滞,难以置信,尤其是张颌,毕竟他与张辽交手过,知道张辽的实力。

    如此万人敌,因为张素素一袖子而重伤?

    望着张辽在墙旁满连痛苦,口吐鲜血却挣扎着难以站起身来的模样,张颌与高览对视一眼,心中何止是震惊。

    “唉!”司马懿暗自叹了口气,苦苦思索搭救张辽的办法,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就在司马懿暗自苦思的时候,张素素轻笑一声,望着张辽摇了摇头,轻笑说道,“你这是要行刺妾身么?”

    “哼!蓦哥下不去手,就由我来代劳!”

    “你?就凭你?”张素素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摇头说道,“文远啊,妾身从你一进门就知道你要行刺妾身,知道为何么?”

    怒视着张素素,张辽不发一语。

    只见张素素咯咯一笑,轻声说道,“你跟了他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学到这一点么?要杀某个人的时候,切记收敛杀气……”

    张辽闻言面色一滞,怒声说道,“要杀变杀,废话少说!”

    张素素闻言失望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还真是不成气候啊,差的太远了!——妾身不杀你,并且,日后你依然可以再来刺杀妾身,但是前提,你要为妾身效力!”

    “做梦!”

    “不愿意也罢,妾身既不杀你,也不强求你,那么从今日起,削去你全部军职,你可以走了,离开许都!”

    “……”

    “想好么?是打算为妾身效力,伺机寻找能够行刺妾身的机会,还是就此离开许都?”

    一时间,张辽愣住了,在足足过了半响后,这才黯然低下了头。

    “很好!”张素素满意地点点头,望着张辽轻笑说道,“妾身很欣赏你的重情重义……放心吧,妾身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日后,你可以随时来行刺妾身,不过有一点妾身事先提醒你,以你的实力来行刺妾身,那只不过是白费功夫……天下间能杀我张素素的,就算有,也不会是你……”说最后一句话时,张素素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很显然,她这句话并不单单只是针对张辽。

    比如说,司马懿?

    “但愿你始终有这个自信!”张辽冷哼一声,作势要起身,且始终无法站起身来。

    “看来是妾身下手太重了点,”张素素见此摇了摇头,对身旁的侍女依儿说道,“依儿,扶张将军离席,到客房歇息,再去叫人请个御医来为他疗伤……依儿?”

    此刻侍女正痴痴望着张素素,脑中尽是方才张素素那一袖的英姿,以至于张素素连唤三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事,小姐?”

    “你这丫头!”张素素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依儿,又重复了一遍,依儿这才明白过来,一步小跑来到张辽身旁,扶他起来。

    “我自己会走!”张辽气鼓鼓地震开依儿的搀扶,且险些叫自己又摔倒在地,无奈之下,只好任由她扶着自己走出了大堂之外。

    望着张辽离去的背影,张素素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转首望向司马懿,似笑非笑地说道,“仲达,你也打算试试么?”

    “不不不不,小可手无缚鸡之力,身子骨亦不像张将军那般硬朗,再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司马懿一头冷汗,连连摇头。

    “咯咯咯,”张素素闻言笑了笑,随即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妾身准备推举你为卫尉府少卿一职,你可有异议?”

    “不敢不敢……不不不,多谢天师提拔,小可不胜惶恐!”摆着张辽整个前车之鉴在,司马懿可不想挨一顿打,与其都要被迫为张素素效力,还不如主动一些。

    然而转念一想,司马懿又感觉有点不对劲。

    卫尉府少卿?

    这个官职确实是举足轻重,但问题是,在卫尉府担任卿一职的,那可是程昱啊,程昱不是曹操那边的人么?怎么可能会分出权利来给自己?

    难道说……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司马懿不由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素素。

    或许是看穿了司马懿心中的震惊,张素素淡淡一笑,似有深意地说道,“有些事情,就算猜到,也要烂在心中!”

    “是!”司马懿心中一惊。

    这个女人,连程昱那等铁石心肠的酷吏都说服了么?

    不妙,不妙了啊,曹使君……

    然而再一想,司马懿又释然了,也是,曹操与张素素明争暗斗,是死是活,管他司马懿何事?

    想到这里,司马懿变得轻松起来。

    唯一的顾虑,恐怕也只有那位远在千里之遥的之交好友吧。

    希声,这回你可是如愿了,能够就此脱离战乱纷争……

    一路顺风!

    “阿嚏!”

    在远在千里之遥的荆州地域,在行驶在官道上的一辆马车上,一个环抱着丽人赶着马车的男人,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夫君?”躺在男人怀中的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无比娇美的容貌,只见她满脸的担忧,急声说道,“莫不是受了风寒?妾身早就说了,夫君重伤未愈,还是到车内歇息,至于赶车之事,交给妾身就好了……”

    “胡说八道,哪能叫你赶车?”男人没好气地刮了刮女人的鼻梁。

    “可是……”女子一脸的担忧,幽幽说道,“那日夫君满身鲜血回到家中,险些将妾身吓死,万一夫君有何……妾身……妾身……”

    “好了,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真的吗?”女人怀疑地望着自家夫君,幽幽说道,“前日里,夫君还在睡梦中无辜抱着妾身痛哭,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咳!”男子满脸尴尬地咳嗽一声,当即岔开话题说道,“馨儿,你说我们去哪里呢?”

    “唔……”仿佛是被说中了最在意的话题,女人很可爱地想了想,随即温柔说道,“夫君去哪,妾身就去哪……”

    “那我可就随便走咯,走到哪算哪……”

    “那也无妨,只要夫君在身旁,哪里都是妾身的家……”

    “馨儿……”男人神情地望着怀中的女子。

    “夫君……唔,还是白昼哦……”女子娇羞地不敢抬头。

    “瞎说什么,我只是叫你到马车里去,你看,外面风那么大……”

    “不呢……”眷恋地缩回男子怀中,将头紧紧提着自家夫君的胸膛,女人的脸上,缓缓浮现出宁静而安详的神色,幽幽说道,“妾身胆小,再也不要……再也不要离开夫君……就这样,抱着夫君……”说着说着,她竟然睡熟了。

    “真是的!”溺爱地拨开怀中爱妻额头的几缕乱发,男人逐渐放缓了马车的速度,最终停在路上,抱着怀中的娇妻,依着车上的木板仰望着天空。

    这时,天空缓缓降下白雪……

    那样的,白洁,白洁地仿佛能够洗刷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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