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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处石洞,宽广无比,入眼处,乃是无尽的山石林立,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宛如无数柄利剑,自石洞的岩壁上横贯穿插,错综复杂。

    幽暗的紫色荧光在洞中闪烁不熄,照亮了一方石洞。

    露水自石洞的顶端渗透下来,轻悬于石壁之上,不知何处,一阵微风吹拂,露水便如雨滴般纷飞洒下。

    滴答。

    一滴露水垂落在他的脸上,横躺在树下的楚天卿眼皮轻轻一跳,而后手指轻轻动弹了一下。

    “唔...”

    楚天卿沉吟一声,随即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好半晌后,他才缓过劲来,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又险些一个踉跄倒地。

    他只觉得脑袋无比沉重,视线模糊不清,倦意使他再度想要躺倒睡去,却不料一阵凉风吹来,吹在他湿漉漉的衣袍之上,令得他不禁打了个激灵,消去了倦意。

    他抬眸望向四野,又是不禁愣了愣神,过了半响,方才回过神来,轻呼一声:“这是哪里”

    按照记忆,楚天卿此刻应已是练成灵诀,准备打道回府了,可如今又怎会躺倒在这里

    楚天卿努力想了想,这才记起先前那灵玉的事,赶忙在身上摸索起来,却发现先前遁入水中的灵玉,此刻又是回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还是完完整整地挂在自己腰间。

    这就让他纳闷了,莫非先前自己的所见所闻皆是幻觉

    可如此想来,却也不对啊

    若真是幻觉,他此刻又怎能在这方石洞当中

    他四下看了看,这四周所见,唯有无尽的乱石纵横贯穿,而他此刻,更是处在这洞穴的角落当中,除了前方无尽的黑暗,四周竟是不见入口所在。

    按理来说,先前他是被那漆黑的大洞给吸进来的,如今到了这里,又怎会连出口都寻不见了

    楚天卿一脸错愕的看着这眼前的石洞,石洞宽阔至极,虽看似简陋空旷,不过若是仔细些看,倒不难发现,这洞府的墙壁上所镶嵌的,乃是一些稀有的珍珠宝玉

    而石洞之内,也不乏一些四处散落的珠宝金银,若是放在世俗之中,足可让无数人为之眼红,但毕竟修真之人不比世俗凡人,楚天卿对于这些金银钱财却是没有丝毫兴趣,他此刻唯一感兴趣的,便是要如何从这洞中脱身。

    “罢了,既然无路可退,也只能向前去找出口了。”楚天卿叹了口气,摸索出先前带来的火折子,满眼无奈,这火折子入了水,已然无法再次点燃。

    楚天卿轻轻打了个响指,随即一团微弱的火焰窜上指尖,这等取火之术也算不得什么法术灵诀,一般修士在拥有了灵魄境的修为后,便可勉强借用灵气燃火,只是如今楚天卿修为尚有不足,这燃起之火,也是微弱无比,虽是比不得那火折子的效果,但聊胜于无,总算是可做照明之用。

    ....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楚天卿面前,视线骤然开阔起来,而映入眼前的,则是一扇足有三丈之高的青铜古门

    青铜古门古朴无华,若是仔细观察,倒也不难发现,这青铜古门之上,隐隐残留着一些古老而玄妙的图案,显然是因为经过无数岁月而被渐次抹去。

    楚天卿走上前来,手掌摸了摸古门,测验了一下其厚度,随即手掌腾起,一缕缕灵气浮现覆盖于掌心之上,随即向着古门猛然一拍。

    彭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出,但古门却依旧未被撼动丝毫,显然这古门虽历经无数岁月,但其坚实程度,却远远超出楚天卿的想象。

    楚天卿微微皱眉,此门的材质想必绝非于青铜这般简单,必定是参杂了些许坚硬的金属,而且以声音辨别,这古门必是厚度非常

    若想要击碎如此厚度的青铜门,若没有先天境的修为,也是难以做到

    “该死”

    楚天卿咬了咬牙,一拳猛然砸向青铜古门,恨恨道。

    如今这进路被阻,而退路也是寻不到丝毫踪迹,莫非他今日要被困死此处

    然而就在此刻,楚天卿腰间突然传出一阵嗡鸣之声,那悬挂于楚天卿腰间的紫色灵玉却是再度有了动作,只见灵玉悬空浮起,随即脱离楚天卿腰间,化作一道紫光,向着古门猛然一撞

    轰

    这次是一阵轰鸣传出

    一时间尘土漫天,碎石飞溅。

    楚天卿一时间竟是看的傻眼了

    那厚实无比的古门,竟然就被这么一撞给破开了

    楚天卿满目诧异,这灵玉究竟是何等材质制成的,这坚实无比的青铜门在其面前竟是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易击碎而开

    待得尘土散去,楚天卿的目光从门上移开,向着门后张望而去。

    这是一处石室,并未楚天卿先前所见洞穴那般巨大,但其上下,却也足有五丈之高,面积不比普通殿堂来得小。

    他目光四下看了看,最后停留在了这洞府偏西的角落中,脸上突然浮现出淡淡的欣喜之色。

    那角落中,是一潭清澈无比的池水,池子不大,比起楚天卿先前所见到的灵池,却是小了不少,池中之水也然散发出淡淡的寒意,想来与先前那灵池中的池水没有太大差别。

    水池的中央,则有一片被暗红色泥土所堆积而成的土地,地面上,各式各样的花草正长得茂盛,一股淡淡的清香缭绕其中。

    而花草的正中央,赫然便有着一棵古木参天而起,繁密的枝叶上,悬挂着一颗颗拇指大小的青色果实。

    “青元灵果”

    见状,楚天卿惊讶喊出声来,紧接着暗咽下一口唾沫,眼中充满了骇然之色。

    青灵果,这一昧灵药,楚天卿倒是有所听闻,此物可算是二品灵药,青元灵果当中,不仅蕴含雄浑的天地灵气,还有化除体内浊气之效。

    但凡修真之人,吸纳天地灵气的同时必会将一部分浊气纳入体内,浊气虽是少量,但对修真者而言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但这青元灵果,却可将其轻易化解,对于修真之人而言,可谓是有价无市的至宝

    而若是能找到有一定资历的炼丹术,将这青元灵果炼制成青元丹,其功效还可提升数倍不止,若是能在冲关之时服下一颗青元丹,将体内沉积的浊气化解,那么对于日后的修行必有大益处

    这青元灵果极其稀罕,其果树必须以精纯的灵气温养,成长百年,方可开花,开花百年,方可结果,而要长成这一颗成熟的青元灵果,却又需要百年之久

    而这灵果成熟之后,却只可在树上保留十日左右,时限一过便会落地成土,化作养分来在滋养母树。

    如此算来,要培育这一颗青元灵果,便足足需要三百年之久,在加上果实成熟后只有十日的时间将其收集,这才使得这青元灵果的稀罕程度大大提高

    若是真要放在集市上出售,这一灵武台上,一阵躁动传来。

    “天卿师兄,你看那里是怎么回事”场外,唐沫雪玉手指向灵武台,眉头微微一蹙,问道。

    楚天卿目光一转,向灵武台望去,只见得灵武台的北面,传来一阵骚乱传来,无数弟子纷纷凑上前去,像是在围观些什么。

    彭

    是一阵低沉的闷声响起,随即一道身影顿时应声倒飞而出,在地上划出一道数米长的痕迹方才停下。

    下一刻,几道身影灰头土脸地从人群中窜出,几人皆是身着一袭青蓝色道袍,其中一人,脸上还清晰可见几处血渍,神色愤恨地向人群望去,狼狈不堪。

    “索云阁的人就凭这点能耐,还打算参加蜀云大会”一名身着浅灰色道袍的男子自人群中走出,双臂抱胸,面色森冷,嗤笑着说道。

    而在他身后,又是闪现出数道人影,望向那狼狈不堪的几人,面带讥笑,嘲讽道:“区区灵魄境中期的实力,也敢在萧师兄面前张狂,倒也不嫌丢人”

    “呸,萧古风,要不是我索云阁的几位师兄不在此处,否则还能由你这般猖狂”那名被击飞在地的弟子站起身来,吐出一口血痰,怒声道。

    “口出狂言,不知死活”萧古风闻言,冷哼一声,讥笑道:“你索云阁这一辈当中,除了罗通那小子以外,好像是没有人晋入先天境了吧,况且就算是罗通来了,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

    “你们索云阁莫不是只能教出废物吧,一年前出了个修为俱尽的楚天卿,浪费了门中何其之多的灵丹宝药,如今尽还多了这么一堆废物。”萧古风身后,一名少年面含冷笑,嘲讽着说道,脸上是一抹掩饰不去的狂傲。

    这少年的修为也然不弱,如此年纪便已有了灵魄境后期的实力,虽距先天境尚有距离,但在同龄一辈当中,这般资质却也算得上是中上之流。

    “哼,大言不惭,楚师兄晋入先天境之时,你恐怕连感悟灵气都还做不到吧。”一名索云阁的弟子闻言,冷哼道。

    “呵呵,楚天卿”萧古风闻言,冷冷一笑:“比起罗通,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那名索云阁的大天才呢,若是能在蜀云大会当中将其挫败,想必意义非凡吧。”

    “只不过,你们那位楚师兄身负寒伤,想必是命不久矣,充其量是个药罐子罢了,怕是和上一届一样,没胆来参加蜀云大会了吧。”萧古风身边的那名少年也是冷笑一声,嗤之以鼻。

    “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就先将你们这些废物收拾一下吧。”萧古风手掌一握,眼中杀机浮动,对着身后的孤云阁弟子说道:“让这些索云阁的废物见识一下我们孤云阁的实力”

    “嘁,大不了今日鱼死网破,纵然是我们落败,也要让孤云阁的家伙们脱一层皮。”索云阁的几人也是颇有血性,若是如此落败,必是丢了索云阁的人,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纵然落败,也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和他们拼了”索云阁的几人当中,一人带头说道,而后咬牙向着孤云阁的众人冲去。

    “不自量力”萧古风见状,不禁嗤之以鼻,随即对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身后几人也然会意点头,随即脚掌猛然一踏,身形一动,向着索云阁的弟子猛冲而去。

    然而就在两方势力刚欲动手之时,一道身影却骤然闪现在其间,还不等孤云阁的弟子出手,便是侧身一动,一记鞭腿带着劲风猛然踢出。

    那孤云阁的弟子面色突然一凝,还不及反应,便逆向倒飞而去,如晚秋落叶,横七竖八地倒落在地。

    “一群修为连先天境都不到的家伙,也敢在灵武台找麻烦”那道身影又是一闪,平稳落地,目光望向那躺倒在地的孤云阁弟子,眼中尽是不屑之色,说道:“但若只是找麻烦也就算了,你们莫不是觉得我楚天卿也是你们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楚师兄”那几名索云阁的弟子见状,眼中流露出喜色,恭声说道。

    “楚天卿...”萧古风几人见状,皆是眉头微微一皱,神色颇为诧异。

    这楚天卿的出现却是在他的计划当中,但他万万不曾想到,一个身负寒伤的药罐子,还能有这般实力,能在一瞬之间将数名孤云阁的弟子击飞在地,要知道这几人的修为皆是不弱,纵然不及先天境,但最差也有灵魄境中期的实力,与那灵魄境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遥

    楚天卿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向萧古风身旁的那名少年,说道:“若是放在一年前,你孤云阁中可没人敢这般说我,更何况你区区一个记名弟子。”

    “你”

    那名少年闻言,却是气得结舌,指着楚天卿,却又不敢说些什么,毕竟二者的地位相差太大,身为记名弟子的他,确然不可与身为亲传弟子的楚天卿相比。

    “哼,楚天卿,纵然你是索云阁亲传弟子又能如何”萧古风不屑地轻哼一声,嗤笑道:“如今你也不过是个修为散尽的废物罢了,浪费了门中如此之多的资源,如今倒还想要出来丢人现眼”

    “萧古风,一年不见,你倒是张狂了不少啊。”楚天卿目光一转,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投射在萧古风身上,冷声笑道。

    “区区一个药罐子,若非是仗着亲传弟子那层身份,你在蜀云当中又能算得上什么”萧古风道。

    “好”楚天卿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指了指萧古风说道:“那我今天便给你一个机会,你今日且与我一战,若能胜我一分一毫,亲传弟子这层身份,不要也罢”

    说罢,只见得楚天卿手掌一翻,一枚赤金色的令牌凭空出现在他掌心,沉声喝道:“内门弟子萧古风,今日我以蜀云宝令请战,可敢与我一战”

    那赤金之色的令牌展现在灵武台上之时,可听得灵武台之外,众弟子哗然出声。

    只因这一块赤金令牌,今日的灵武台,注定是要风起云涌了

    萧古风败了

    灵武台上,楚天卿轻描淡写地声音悄然落定,气氛安静的诡异,众人眼中依稀还残留着方才二者交手的画面,所有人脸上皆是一抹惊骇之色,显然这番交手,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萧古风的实力虽谈不上顶尖,但在这一届当中,确然也有些名气,毕竟作为一个内门弟子,能在数年当中拥有灵魄境后期的修为,也非易事,但如此一场比试,萧古风与楚天卿两人同为灵魄境后期,而后者却能在十回合内,以碾压之势轻松击败萧古风,这是何等的恐怖

    “这哪还是那个因寒伤隐去名声的楚天卿”有人轻声叹道,“若是修为散尽,重新修炼,却是比第一次要容易稍许,但是仅仅一年便能恢复如此,未免太恐怖了吧”

    “啧啧,一年前那先天境第一人的名头,果然不假,单以十招便轻易将萧古风击败,纵然是晋入了先天境,也恐怕如此轻易做到。”

    “若是等到他修为恢复,假以时日,恐怕想要追上那玄云阁的柳莫峰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不知道这修为还未复原的楚天卿与那周易刘峰二人,能否斗上一斗”

    “嘿嘿,看来这一届蜀云大会,也算是大有看头”

    “不过今天这萧古风,可算是倒了大霉,那楚天卿以蜀云宝令请战,若是他不接也罢,一但接下,胜败便要受制于门规了,想必这一战后,孤云阁又要少上一个天资不弱的弟子了。”

    灵武台上,一片窃窃私语声悄然传开,众弟子目光再度投向楚天卿时,已然再无丝毫玩味,今日一战,楚天卿已然是将这一年间散去的名声取回大半。

    击败一个萧古风自然不可能达到何等效果,一来只是为了杀鸡儆猴,免得遇上几个不长眼的弟子上门找茬,收拾起来也嫌麻烦,二来更是表明了楚天卿对于此次蜀云大会势在必得的态度。

    那么事情已是做到了这一步,那么楚天卿自然不介意再进一分,来一场痛打落水狗的好戏

    楚天卿指尖,一缕缕灵气跃动而起,他清朗的声音再度于灵武台上响起:“萧古风,自废修为,退出蜀云,莫不是要我来动手”

    萧古风双眸猩红,一手覆于疼痛欲裂的胸口之上,踉跄起身,吐出一口血痰,大喝道:“我不服你楚天卿凭什么废我修为,断我仙途”

    楚天卿闻言,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俯下身子,伸手摩挲着下巴,似是思酌了一会儿,面含讥笑道:“凭我乐意。”

    全场一片哗然,显然楚天卿给出这个任性的答复很是出乎意料

    不远之处的唐沫雪与卫凌二人也是不禁噗哧一笑,唐沫雪素手掩嘴,却也挡不住脸上那份笑意,美目望着那场中的白衣少年,轻笑道:““天卿师兄倒是总喜欢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儿,当真是有趣得很。”

    “是有趣得很呐”卫凌则是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本以为这小子,一年前受挫不小,就怕是因此心性大变,误了修炼一途,但如今看来,也是多虑了。”

    “今日一事若是被孤云阁那几位老家伙知道,还不知得如何脸黑,想必又是要吹胡子瞪眼一番了。”唐沫雪说道。

    “哈哈哈,今日既是孤云阁自行挑事,欲打压我索云阁,如今却被这般打脸,少了一个内门弟子萧古风是小,但丢了面子却是大事,想必往后孤云阁的弟子也难在蜀云仙门中抬得起头了。”卫凌倒也是乐得幸灾乐祸,很是干脆地说道。

    ....

    “你....”

    场中,萧古风则是被气得体内气血翻腾不止,再也压不住喉口下的那股翻腾的气血,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楚天卿,你莫要得寸进尺”萧古风擦去嘴角的血迹,恨恨咬牙,大吼道

    “哦我是得寸进尺又如何”楚天卿站起身来,嘴角噙笑,一字一句道:“败了既是败了,若不自废修为,那我便来帮你一把”

    话音刚落,只见得楚天卿五指弯曲如钩,脚步向前探出一步,刚欲锁住萧古风的脖颈,却不料此时一阵喝声自不远处传来:“楚天卿,今日你伤我孤云阁之人,竟还敢如此得寸进尺,是当我孤云阁没人了”

    一语方毕,只见得人群当中飞掠出一盏茶杯,径直向着楚天卿爆射而去,楚天卿反应也是不慢,当即手掌一翻,顺势将茶杯握住,却不料一股劲气从中爆发而开,茶杯当即化为一捧灰粉,茶水四溅而开。

    只见得那一道人影立于三十丈之外的高台之上,旋即脚尖一点栏杆,身形掠至楚天卿面前,一身华服锦袍随风而动,但那一张脸上,却因一道令人见之悚然的疤痕而显出几分狰狞之色。

    那来者正是孤云阁亲传弟子周易

    灵武台上,有弟子轻声私语道:“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不到这孤云阁的亲传弟子也来了。”

    又一名弟子回应道:“既然周易也现身了,想必今天这事,没这么简单了。”

    一名弟子听言,忿忿道:“哼,今日之事,本是孤云阁理亏,况且那萧古风平日便仗着修为颇高,横行一时,难道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

    “若非是这些年五大阁皆是各自为战,而孤云阁却与荒云阁联手打压其余五阁,否则这周易又如何敢这般嚣张”

    显然,这几年中,孤云阁弟子横行之事,也然不是一两次了,而其余弟子则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今日萧古风一事,却已是犯了众怒。

    “放过萧古风,今日之事也便作罢,如若不然,我倒是不介意教训一下你这狂妄之徒”周易丝毫不理灵武台上那一阵窃窃私语,只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楚天卿。

    只见得周易双手抱臂,一丝丝灵气跃动不息,一股先天境的灵压油然而生。

    那萧古风与之比起,确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萧古风修为虽已是灵魄境后期,离先天境界尚且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差,却宛如一处鸿沟,有云泥之别,且论气场,便可见大有不同

    而周易晋入先天境界尚有一段时日,根基已稳,实力远远强于萧古风,虽然楚天卿有诸多手段,但毕竟修为还未恢复至先天境界,如若今日真想与周易一斗,胜率不足三成

    “呵,看了这么久的戏,果真还是待不住了吗。”楚天卿转身,指尖灵气犹不散去,与周易冷眼而对,且论气势,却也不输丝毫

    那狼狈倒地的萧古风见到周易,当即心中大喜,连忙喊了声周师兄,目光看向楚天卿时,已是多了一分得意之色。

    想来萧古风既然敢横行于同辈弟子当中,很大的凭仗,便是有周易这一座靠山。

    “你伤了我孤云阁的人,今天的事,恐怕你得给我孤云阁一个交代吧。”周易目光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萧古风,目光泛冷。

    “你孤云阁挑事在先,还问我要交代”楚天卿听到这话,却是大笑一声,“恐怕这个交代,得要你来给了。”

    “一句话,放不放人”周易冷声道。

    “若我说不呢”楚天卿毫不客气,回道。

    “那便休怪我不讲同门情面,今日想要对付你一个尚不及先天境界的家伙,倒也不是何等难事”周易说道,旋即双拳一握,一道道灵气顺着经脉流窜而出,将他的整只手臂覆盖,灵气雄浑程度,远高于先前的萧古风。

    “看来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难道是觉得一道伤疤不够霸气,还想要再来几道”楚天卿大声笑道,指尖灵气逐渐聚集,也然是将天阳伏魔指的姿态展现了出来。

    “哼,区区灵魄境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周易闻言,不禁伸手触了触脸上那道疤痕,怒气更盛,咬牙嘲讽道:“也不知是谁给你的信心说这话”

    “住手”

    然而,就在二者针锋相对之际,一道人影却是自人群当中缓步走来,男子双手轻置于腰间佩刀之上,一袭黑衣却在此时显得尤为醒目,一股无形的灵压在悄然之间倾泻而出,令得诸多修为尚低的弟子不禁呼吸急促起来。

    灵武台上的气氛在那一瞬间再度定格,愈发安静,诸多年纪颇大的弟子见那黑衣男子走来,皆是抱拳恭声道上一句:“卫师兄”

    卫凌走至楚天卿身旁,面色平静,淡漠无比的目光看向周易,语气平淡道:“他的信心是我给的,你有意见吗”顿时阴翳了下来,望着那张平静的面孔,手心不禁泛出冷汗。

    “卫师兄...”

    周易脸上再无先去那分洒脱之色,面色铁青,双手作揖行了一礼,咬了咬牙,生硬地回了一句。

    “哦”卫凌眉头轻挑,嘴角勾勒出一个不屑的弧度,笑讽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看你长得挺吓人的,没想到居然能有如此恭谦之态,甚是难得呀”

    “还望卫凌师兄莫要取笑”周易闻言,面色更是难看了一分,眉头紧锁,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低头忍气吞声,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咬着字说道。

    “呵呵,倒是我游历西玄这几年间,你们孤云阁很是不安分啊。”卫凌应声答道,脸上那分笑意逐渐敛起,一股磅礴的灵压宛若潮水一般向着周易涌去,一字一句喝道:“今日既然还敢主动挑衅,难道是视蜀云门规如无物吗还是觉得我索云阁是块你想啃就啃的软骨头”

    感受到那股铺天盖地而来的灵压,周易额头之上不禁冒出数十粒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后背上的衣襟早已是湿透,冷汗涔涔而下,在这一袭黑衣面前,再无一丝一毫的脾气可言。

    先天境对上玄阳境,这才是真正的差距,宛若天地鸿沟,不可逾越

    若是灵魄境与先天境相比,虽然有境界之差,但若是数名灵魄境修炼至巅峰阶段的修士要与先天境的修士一战,犹有可能不落败阵,但这先天境之后,每一个阶段的差距,便已是难以用数量来弥补,而修为到了玄阳境之后,则更是如此

    就算是以数十名先天境后期的修士对阵一名晋入玄阳境的修士,若没有些什么远超于境界的手段,也毫无胜算,更何况周易的修为尚且不过灵魄境初期,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当然不说两者能斗上一斗,只要卫凌单以灵压压制,恐怕周易连喘息都会困难几分

    “卫凌师兄这是哪里话,我只是想与楚天卿切磋一二,交流心得,不敢再有它意”周易嘴角微微抽搐,“今日若是冒犯了卫凌师兄,还望师兄海涵”

    “只不过今日萧古风一事,虽理应受罚,但废除修为一事,毕竟算不得小事,还望卫师兄放过萧古风,我也好交由执法长老来处理此事。”周易恭声抱拳说道,旋即朝着狼狈至极的萧古风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却不忘留下一句:“若是卫凌师兄有一战之意,我想程岳师兄定会乐意奉陪”

    周易带人离去,楚天卿与卫凌二人也不再阻拦,只是听到那周易走前说的那一句话,卫凌神色柔和的脸上在此刻也是爬上一抹寒色,拳头一握,骨骼摩擦,发出一阵咯咯之声,嘴角却是露出不屑之色。

    楚天卿见状,却是忍俊不禁的笑道:“那程岳晋入玄阳境也不过是半月之前,至多不过算是个伪玄阳境罢,卫师兄此番游历,修为已是在玄阳境初期上稳固下来,若能再得精进,想必不出十年,足可达到玄阳境中期,又何必计较这些,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哈哈哈,这话说得好,对我胃口”卫凌闻言,也是大笑。

    “只是那周易如今也有了先天境初期的修为,想必距离先天境中期也已不远,十日之后的蜀云大会,你可有信心赢他”卫凌问道。

    “若有十日时间,胜负五五对开吧。”楚天卿闻言,摇了摇头,“毕竟修为尚有差距,想要胜过周易却是不易,但若非要越境一战,也并非是不可能。”

    卫凌闻言,神色却是不禁有些黯然,“若非当年我执意离开宗门,也不会害得你遭遇如此,以你的天资,若是不曾有那次事件,恐怕如今已是接近于先天境后期,甚至已有机会触及玄阳境界了。”

    “事既已过去,师兄又何必自责。”楚天卿拍了拍卫凌的肩膀,笑着说道。

    “更何况,九州大会之中,也是让我受益匪浅”楚天卿目光望向远处的天穹。

    那一场大会当中,他见识到了无数翘楚,无数天资卓绝之辈,但他当时既然有能力在那场大会当中混得风生水起,那么他也不介意再来一次,至少那个曾将他一切化为乌有的人,必须由他来亲自击败

    十岁修炼,十二岁灵魄,十五岁先天,如今时隔一年,想必他早已开始触及玄阳境界了吧,但纵然你是天纵之才又能如何既然我已是败过一次,那么,便绝不将有第二次惊蛰至,春雷始鸣,蛰虫惊醒,蜀道三千里景色旖旎,千树粉桃覆白梨,春意盎然。

    初晨不见雾,日出已是五更天。

    蜀云山河三千里,朝阳初升,四十九座山峰之上,有钟声洪鸣响起,从龙首峰至天柱峰,渐次而起,周而复始,洪鸣不休。

    钟声笼罩着蜀云千里山河,当真是好一派雄奇壮景

    百丈之宽的灵武台上,再不见嘈杂议论之声,众弟子身形跃动,纷纷散出场外,入席而立,青石巨台之上,空无一人。

    楚天卿抬头远眺,只见那天际之上有七道流光飞影闪掠而来,转眼间百丈距离缩为一尺,七道身影在千万道目光中已是到了灵武台外一方高台之上。

    众弟子皆是上前一步,对着高台之上的七人抱拳作揖,恭声道:“恭迎诸位天尊”

    那仙风道貌盎然天成的七人不曾言语,怀中抱剑的天竹阁阁主李秋悦转头望向天道峰,神色淡然道:“掌门师伯下天道峰了。”

    其余六位阁主闻言,表情皆有所变化,却不曾言语,唯有那灰袍唐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李秋悦贝齿轻轻咬了咬嘴唇,羊脂凝玉般的纤细小手稍稍用力,握了握怀中那柄三尺青锋,问道:“是福是祸”

    唐奕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是命。”

    秦姓襦裙女子说道:“莫师兄有意问道北玄,若能重回蜀云,蜀云繁盛将重回三百年前,反之蜀云则....罢了,掌门既然下了天道峰,自然有所把握,权当我不曾说过吧。”

    众人不语。

    三百年前,上任蜀云掌门赵懿天道峰顶入天丹境界,挥袖驱散蜀云三千里飞雪,片刻间蜀云腊月变暖春。他只是放声大笑,便御剑北行,问仙道于北玄诸宗,不得甚解,御剑返宗时,心境大损,走火入魔,一路东行九千里,摧山拔岳,无论仙妖凡人,见之即杀,一路行来,斩杀纯元七人,墟丹三人,天丹一人,更在举手投足间抹杀十万凡人,生灵涂炭。

    赵懿途经四玄九州,却无一名天丹修士敢拦其去路,竟是让得这名走火入魔的人屠将大半个江湖杀了个通透

    九州仙盟震怒,调遣玄阳修士百人,纯元修士十人,天丹修士三人,齐力讨伐赵懿,追杀九万里,这才逼得赵懿自行兵解,而蜀云仙门也是因此蒙受重大损失

    在仙盟当中地位一落千丈,再加上损失了一名天丹修士,蜀云门内光景江河日下。

    好在当年蜀云繁盛,门中弟子不乏修为极高之辈,这才缓缓稳住局势,重振旗鼓,但蜀云门主北行兵解之后,门内三百年却不见一名天丹修士,根基大损,纵然有千年底蕴支撑,也再不复当年辉煌

    既有上任掌门赵懿珠玉在前,这一次掌门百年一下天道峰,直赴北玄问道而去,只怕重蹈覆辙。

    那髯须大汉冉屏闻言,却是握了握拳,面含愠色,怒声道:“若是掌门师兄此行北玄有所不测,我冉屏就算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北玄那帮直娘贼杀了个通透”

    他身旁,那名白衣儒士,眉头却是一皱,呵斥道:“莽夫”

    髯须大汉冉屏瞥了白衣儒士一眼,冷哼一声:“蓟子轩你懂个屁,我冉屏是莽夫,是粗人又如何,三百年前那帮宵小之辈逼得赵懿师伯兵解而亡,我蜀云已是忍气吞声,若是再敢伤了掌门师兄,就算你们能忍,但我不能忍定要叫他们新仇旧恨一起偿还没错,我冉屏就是个粗鄙莽夫,活了两百年什么书都看过,就是没看过几本圣贤书,读过几篇道德文章,最是不喜你们那些文邹邹的穷酸大道理”

    髯须大汉满脸愠怒,哪还顾得什么仙人姿态,当即啐了口唾沫,袖袍一挥便是化作一道流影向着荒云阁飞掠而去。

    白衣儒士蓟子轩见状,险些没气得七窍生烟,说道:“诸位阁主,蜀云大会且由你们主持,不能让这鲁莽匹夫做出些蠢事来,我且追去”

    说罢,那白衣儒士便是迅速脚掌踏地,若白虹惊起,以追星赶月之势直追冉屏。

    灵武台上的众弟子见高台上偶有变故,两位阁主离场后难免有些躁动,不由得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

    那秦姓女子欲言又止,倒是那一直抱剑的李秋悦神情淡漠,转身对着索云峰阁主唐奕说道:“唐阁主,是该开始蜀云大会了。”

    唐奕看了看那面无表情的李秋悦,心中也免一叹,这妮子的心性可当真是薄凉的很呐

    纵然阅历如他,也不由得有些佩服,但若论修真,李秋悦这般心性便是最好。

    天道无情,仙途无义,人修仙论道,最是无情非自扰

    也难怪这妮子小小年纪就能在仙路上走到这一步。

    唐奕踏出几步,负手而立,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俯视灵武台,沉声道:“场内何人喧哗”

    听闻仙师发言,片刻间场内再无一丝嘈杂之声,落针可闻。

    倒是楚天卿神态自若,望了望那高台之上的唐奕,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往年蜀云大会之时七阁阁主向来齐聚,纵然有缺席之时,但也不曾听闻今日这般来而又去之事。

    估摸着那些个仙师高人之间,又是出了些个幺蛾子。

    他想归想,终究只是想想罢了,脸上则依旧是面无表情,目光扫着高台之上,最后落到了那一身青衣青衫,怀抱三尺青锋的年轻女子,这才令得他目光稍稍停顿了一下。

    感情这两年来不曾去理会门中大小事,这何时又是多了这么一位年轻阁主出来,莫非是哪位阁主嗝屁,驾鹤西去,这才换了人

    不过这看着也不像呀,蜀云自古往今,想要坐这七大阁主的位子,修为至少也得是纯元境界之上。这修仙一途,想要改变容貌不难,但想要真正定格住容颜少说也得有玄阳境界的修为,就算是驻容有术,哪有这看似年岁与他一般大小的小妮子就能跃入纯元境界

    难不成台上那家伙真是活过百年的纯元境高人了

    楚天卿如此想来,却是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年岁不过二十便一跃成就玄阳境界,这等天纵之才,光是想想就让人难免有些后怕

    整个云州蜀道,不,就算是放眼整个东玄,能有这般天资的小怪物,会有几个

    纵是百年而来,也不曾听闻过几人,前些年倒有听闻龙虎仙山有天资卓绝之辈,二十五岁入玄阳,之后更是巧得机遇,仅仅是七十余岁,便是晋入墟丹境界,这等天赋妖孽之人就是东玄五百年以来,都是罕有见闻,但眼前这位小姑奶奶若真是十岁便能有玄阳境界,岂不是连那龙虎仙山的修真怪胎都能稳压一头

    楚天卿心中叹了口气,惭愧惭愧,他楚天卿本是自诩天赋不低,三年可入先天境界,那一次九州大会中,因那一株罕世仙草的药力帮助,才有机会在片刻之时碰了碰伪玄阳的门槛,如今与那青衣女子比起,倒是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了。

    那台上的青衣女子好似察觉到了楚天卿投来的目光,也是转头看向楚天卿,目光稍稍一顿。

    两人四目相对。

    女子身段玲珑,一张脸蛋也是俏美精致,正是应了文人骚客附庸风雅的那一句“青莲浮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只是那一双清澈如水的漂亮眸子里却是不带丝毫色彩,清冷得很,纵是楚天卿看了,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撇开目光,不想再与其对视。

    青衣李秋悦也是收回目光,神色淡然地俯看着百丈灵武台。

    古往今来,最是清冷尤物惹人怜。

    楚天卿也不知在哪本“道德经文”上读到这句话,从前不解其意,今日咀嚼一番,倒是颇有几分意味,古人诚不欺我啊

    楚天卿记得那锦州一行时,他曾问过那名骑牛小道:女子何诱人

    那小道倒是坦然,振振有词说:“女子诱人,可分两点,一是容貌,其中属有花容月貌者,就是那种看上一眼都能觉得头脑轻松,亦或者浑身发热的女子是为上乘,第二点则是气质,尤其是那种世家皇族里走出来的女子,纵然只是中人姿色,但若是能有非凡的气质,也比起那些个青楼雅阁里的清倌美妓多上几分味道,如若能做到二者兼得,便可谓是人间极品而这极品当中,小道觉得那些清冷尤物属最上乘,这就如女子脱衣,欲脱而未全脱时才最是诱人,让人心怀遐想,若是脱了个干净.......呸,修道人不谈俗理。”

    当时楚天卿只是一笑置之,这会儿想想,那满嘴荤腥话的小道所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这时,站在楚天卿身旁的卫凌凑上几步,在他身侧窃窃私语道:“我说臭小子,你这一直盯着台上出什么神”

    楚天卿闻言,也是收回心神,小声问道:“卫师兄,你可知那台上的青衣女子是何人”

    卫凌闻言,面色却是有些讶异,轻声笑道:“你小子这两年在仙门里白待了,连天竹阁阁主罔替一事都不知道”

    楚天卿摇了摇头。

    卫凌接着说道:“这几日回宗我也只是有所耳闻,只知上任阁主闭关坐化之后,便由得亲传弟子李秋悦罔替阁主之位,还记得二十年前这小妮子还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卫师兄叫的我浑身舒泰,感情这会儿都成了天竹阁阁主,惭愧惭愧......”

    楚天卿问道:“罔替阁主这等事例,纵然蜀云三千年一来,也未尝有过啊更何况要争这七阁阁主的位置,修为少说也得有纯元境界,按师兄说来,那李秋悦年岁可是比起师兄还小啊”

    卫凌抿了抿嘴,略作思酌,回道:“确实如此,但不得不说,这李秋悦当真是个千年不遇的天纵之才,那些个资质尚可的仙家五十年入玄阳都有所不易,而想要在有生之年触碰到那后头的纯元境界,更是凤毛麟角,但这小妮子倒好,得了那天竹阁阁主真传,十三岁先天,十九岁玄阳,更为可怖的竟是三十年一入纯元境界,纵然是那龙虎仙山的修真怪物南宫黎,也可与其比肩而行,照这进度来看,想必百年入墟丹不成问题,就算是五百年一入天丹境界,也尚有可能”

    卫凌顿了顿,却是嘿然笑道:“想当年你卫师兄我叱咤同辈之时,这小妮子却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当时还腹诽着就这么一个胸小臀平的小妮子也在我面前耍清冷,现在想来,却是难免有些自己打自己脸的意味了。”

    楚天卿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真没指望着这位游历西玄五年都未曾改去那半吊子习性的卫师兄嘴里能吐出些好话来。

    两人转头望向那高台之上,也不再言语,有岚风自西山而来,拂过衣襟,一黑一白衣袂飘飘,风姿飒然。

    洪亮的钟声敲至第四十九次,渐次而止,只留下尚未绝去的余音袅袅入耳。

    灵武高台上,五人皆是踱步而出,行至那紫檀金楠木所致的栏杆前,迎风而立,风姿出尘,惶惶耀眼。

    一人踏前一步,正是五人当中为首者唐奕,只见他身上那一袭素简灰袍随风飘动,他只是轻轻一挥手,那四十九重不绝于耳的钟音磬响之余声转瞬消散。

    有风自灵武高台来,见仙人摆手挥袖,那天穹之上飘忽无定的云彩眨眼间便是退去千里,骄阳当空,万里无云

    唐奕收手回袖,负于身后,旋即朗声道:“蜀云大会,同门比试,点到即止,切记”

    众弟子轰然一诺,声势如洪

    而后那秦姓襦裙女子也是上前一步,道:“若无异议,大会开始”

    颗,便足可上三百块下品灵石,更何况灵果极其稀有,纵然是有足够多的钱财,想要得到,也是不易

    楚天卿压制下心中的喜悦,目光扫了扫那树上,这青元灵果的数量,竟是有七七四十九颗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