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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亦敌亦友
穿街入巷。
冼周在愈加漆黑的小巷里以极快的速度朝前奔跑着。
前面已经是死路，高高堆起的纸箱，还有一些木板，后面石头砌成的墙上杂乱地立着歪七扭八地堆着碎玻璃，哪怕是在黑暗中也反射着寒光。
冼周脚步没停，把身上的m-65风衣脱下来，缠在双臂和手上，加速朝前跑两步以后跳起来。
扒住墙头，他利落地一个燕子翻，越过墙头，稳稳地落在地上，朝右就奔，只五步就看到了一扇半开着的黑铁皮门。
“汪汪汪……”
后面传来一条京吧狗被吓坏的叫声。
“呼……呼……呼……”
小巷里再度响起有点儿粗重的喘息声。
这是他在入住以后早就安排好的3条撤退路线的其中一条，这里的每一处细节他几乎每一天都通过望远镜进行确认，虽然枯燥，却在关键时刻派上了大用场。
失败不是什么大不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
冼周并不觉得自己失败一次有什么大不了，在他的职业生涯中，遇到不可抗力而损失队友，进而导致任务失败，不是一次，对此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冼周的脚下一软，差点儿被自己绊倒。
他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该死的！”他低声骂道，神情中有些惶恐。
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金泰可以邪乎到如此程度，以至于他连续几次失误，还差一点儿把自己的命留在那里。
“咔……”
前方五米左边的小巷里有玻璃滚动的轻微声响。
冼周把还没穿到身上的风衣交到左手，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腿，朝右侧墙壁蹬去。
左侧小巷里蓦地伸出一枝加装了消音器的突击步枪。
但是冼周早已不在他原来应该出现的位置，他跳起来，把风衣朝左一扬。
在风衣罩住对面人头部的时候，他合身朝他扑去。
“扑咚——”
那个持枪人下意识地抓住衣服想甩开的时候，冼周已经把他扑倒在地。
持枪人果断地放弃手里的枪，双腿用力一绞，把他固定住，同时想翻身坐起。
他犯了个错误，这里是条小巷，宽不到一米五，翻身只会撞到墙壁。
冼周的右臂撞在墙壁上，借力把这个看不清面容的持枪者压在身上，照着他的脸就是两拳。
“嘭——嘭——”
还没等他为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而感到欣喜，后脑勺上顶上了一支枪口。
“别动！”
不容反抗的命令从后传来，让冼周的心都凉了。
“举起手，放到脑后！”顶在后脑勺上的枪口用前顶了顶，极大增加了命令的强制性。
冼周听话地举高双手，放在脑后。
身下的持枪人挣脱出来，再次站起来，抡起拳头朝着冼周的脸就来了一拳。
“扑——”
冼周脸朝一边偏去，虽然极大地化解了拳头的伤害，嘴边还是咸咸的。
“够了！”
在前面这个家伙还想再来一拳的时候，后面发布命令的人威严地喝止，“冼周先生，我们来谈笔买卖吧，你只有两个选择，接受，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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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回到住处以后，几乎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迫不及待地掏出那颗棒球大小的金属球研究起来。
亮银色，跟医院吸收的那些推车不同，车身的材料非常丰富，金泰打开自己新买的苹果笔记本电脑，连上网，仔细查了一下。
车身的材料大部分是金属，铝，钢板，还有一部分工业塑料，那也就是说目前这个金属球里的成分更加复杂。
而推车里的成分相对就简单得多。
让金泰不解的是，今天在最危急的时刻，这颗看起来远远不如一柄刀杀伤力大的球，暴发出了惊人的灵性，因为它居然在自主攻击敌人。
可是在他想再次使用的时候，却不好使了。
金泰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过程，再次尝试催动眼前的金属球。
“嗡……”
金属球听话地飞起，很灵动地上下浮动。
该怎么试？
这时候没有人在边上当靶子，有，金泰也不敢试，这东西在没试验过的时候就是个不定的炸弹，为了试验就杀人，总归是不好。
金泰左右找了一下，拿过一个抱枕，在右手上举着，左手像指挥金剑一样动了一下。
“嗖——”
金属球朝着抱枕砸去。
但是金泰早有准备地把抱枕往地上扔去。
“嗖——”
金属球在没有受到新的指挥时，自动朝着抱枕追去，并在抱枕快掉在地上的瞬间砸中了它。
“咚……”
金属球砸在地上，但是突然自己就飞了回来。
“嗡……”
摩擦空气的颤动让金泰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金属球飞回到眼前，停在右侧，一上一下地轻微颤动着，好像时刻准备再次出发，向着敢于伤害自己主人的人发起攻击。
咦？
金泰这时反倒一怔。
又管用了？
这回金泰没用手，而是用眼神点了一下金属球，朝着墙边已经被扎成漏勺一样的冰箱门努了一下嘴。
“嗡——”
金属球飞击而去。
“当……”
一道闪亮的银线划过，准确击中目标。
但是在球掉在地上以后，金泰发现这回金属球没能主动回到身边。
又经过了几次试验，金泰这才明白。
是距离的问题，在身边一米以内是完全可以达到自主反应的，可是超过这个距离，就不行了。
再一次地，金泰又把自己沉浸在了练习中。
汗水浸湿了衣服，冰箱门被击中枯燥的“当当”声，金泰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这个本事没有师傅可教，一切都只有自己摸索，多一点儿收获，就多一分保命的本钱。
没有什么比保住自己的命更让人动力十足。
当初升的太阳宣告着新的一天再次开始时，金泰欣慰地站在阳台，打开窗户，任清晨的冷风薄雾吹打在身上。
右手上是那颗与他有着更深次交流的金属球，与那一刀一剑不同的是，它更像是可以与金泰大脑直接对话的生命，金泰很想跟它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种心灵上的交流在彼此之间流淌着，让金泰有点儿不忍心再对它进行任何形式的改造。
“或许有点儿太大了，”金泰把右手拿到近前，喃喃自语着，“有空儿再压缩一点儿，怎么也得揣在兜里不显眼才行，老拿着这么大的球，占着一只手，总是不方便，放在别的地方更是让人不放心。”
质量被压缩了，重量可没有，在金泰控制它的时候，它轻柔的样子好像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球，可是在金泰收拾被砸烂的冰箱门时才发现，它下面的地板已经被砸裂了。
一辆宝马车的重量，凝缩成一颗这么大的球，还真不知道哪个容器可以装得下。
金泰也曾尝试着把它融入到自己的身体内，像对待自己的两件武器那样，但是他再次失败了。
这颗球不能被融入体内。
“当当当……”
隔壁阳台上的玻璃被敲响。
金泰扭过头，正好看到吴星月的俏脸。
金泰连忙打开窗户。
“今天去墓地看看马彪吧，”吴星月说，“我都办好了。”
“谢谢你，吴姐，”金泰有点儿内疚地说，“我碰巧有点儿急事，麻烦你了。”
“瞧你，这点事儿还跟我客气，”吴星月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你的事儿不就是我的事吗？”
“是是是，”金泰挠挠头，再次露出傻笑，“吴姐，要不我现在过去亲你一口吧？”
吴星月脸红了一下，“没正经的，洗洗脸，过来吃饭吧。”说着急匆匆地回屋了，跨门槛的时候还绊了自己一下。
“呵呵呵……”金泰幸福地笑了。
有人照顾，有人体贴，这感觉——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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