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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江帆过来非但没有把人要回去就算了，还被苏浩抓壮丁当了一上午群演，害的他自己的剧组一上午啥事也没干。
下午，伊恩气势汹汹找到了苏浩。
伊恩刚要说话，苏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正在拍摄呢。
毕竟也是专业人士，伊恩明白打断别人的拍摄太鲁莽，于是站在旁边等着。
谁知这一个镜头拍了十几遍也没过。
每次苏浩喊cut之后都要跟年轻的女导演交流半天。
等他们交流完，剧组也调整好开始下一次拍摄了……
就这么干等了一个小时，伊恩终于等不下去了。
又一次杨芊芊喊停后，伊恩直接挡在苏浩和杨芊芊中间。
“你们可以等会儿再交流。”伊恩：“苏浩，你从我们剧组借的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回去？”
苏浩装起了傻：“你们的剧组开机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筹备当中呢。”
伊恩面无表情地回道：“你从我们剧组借人之前一个星期就开机了！”
“哦，这样啊。”伊恩本以为苏浩没有了借口总得还人了吧，谁知，苏浩问道：“你们剧组经费充裕吗？经费充裕的话就再招几个人吧。”
伊恩活了：“为什么不是你们重新招人？”
苏浩摊开手：“我们剧组的经费紧张啊。”
苏浩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伊恩差点都被他说服了。
但是她很快回过神来：“你们剧组经费紧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是我们剧组请的！”
“那这些人你带回去吧。”苏浩：“回头我跟公司重新申请一笔经费。不过最近公司制片经费也挺紧张的。一直是拆东墙补西墙。‘拆东墙补西墙’什么意思你知道吧？”
这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如果苏浩的身份仅仅是另一个剧组的制片人伊恩肯定不会把这样的威胁放在心上。
但偏偏苏浩还有一个身份是公司的董事长……
伊恩心底已经退缩了。
相比重新招人，经费被压缩才是更致命的事。
可是她气势汹汹找过来，就这么走了，面子实在挂不住。
苏浩善意提醒道：“这里除了我之外没人听得懂西班牙语。我们笑一笑，你回去就行了。没人会起疑心的。”
伊恩嘴角抽了抽，挤出一点笑容。
可是扭过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可恶，当初就不应该放弃当独立制片人的。”
杨芊芊问道：“她找你还是为了咱们借的几个人吗？”
“不是。”苏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她是来跟我打个招呼的。那些人她说了，随便我们用。”
打个招呼气势汹汹跑过来还等了一个小时，说出去谁信啊！
不过杨芊芊看着剧本，就完全没工夫管其他事了。
这是十天来拍摄的难度最大的一场戏，也是电影里一处重要的剧情转折点。
可以说这个镜头拍摄的好与坏将直接决定观众在剩下的一个小时里会看得兴致勃勃还是呼呼大睡。
要是纯粹把这当做一部教学片的话，这个镜头应该放在最后拍。
等杨芊芊以及演员都找到“感觉”了再去挑战这个难度最大的戏。
可是场务考虑的是如何拍摄周期最短、最节约经费。
苏浩一点都不担心杨芊芊会不会被压力压垮：“不着急，这块场地我们的租期还有三天，加上要补拍的镜头总共也就二十多个镜头没拍。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要是拍摄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情况杨芊芊估计当场就哭了。
但是被苏浩折磨了这些天，她的免疫力多少有些提升。
她强忍着泪点点头：“今天这个镜头不拍完就不歇工！”
苏浩：“你跟我说没用。”
杨芊芊调整了一下情绪，拿起大喇嘛喊道：“这个镜头今天必须过了，什么时候过什么时候下班。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
苏浩暗暗点点头，心说：“不错，有那么点导演的意思了。”
可惜这个镜头明显超出了杨芊芊可以掌控的范围。
只要听听她是怎么给几个主要演员讲戏，苏浩就知道这个镜头让她怕一个月也过不了。
不过苏浩也不着急。
每一个导演都是这么过来的。
想当初袁雯雯不也是被一个镜头逼得放弃了一部电影最后完全交给吕克·贝松了嘛。
杨芊芊也需要挑战一下自己能力的极限。
就这么折腾了四五个小时，天色渐黄昏。
唐静和几个女演员还好，最多站得累一点，大多数时间她们都是在休息。
现场一个小鲜肉男演员最惨。
他在这段戏里有一个撕心裂肺大喊的桥段。
前几遍杨芊芊还嫌弃他不够“撕心裂肺”，但后面杨芊芊操心的就是他能不能把台词念清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灯光老师过来找到苏浩：“制片，自然光线越来越暗，再晚的话我们补光恐怕也拍不了了。”
苏浩瞥了一眼外面的暮色，点点头。
“你们调整一下。”苏浩：“我去找袁导来。”
闻言，灯光老师暗暗松了一口气。
袁雯雯进门之后接过剧本瞄了几眼就去跟几个演员讲戏了。
讲戏的同时，袁雯雯不忘指导灯光、美工根据环境对灯光、背景做一些细微的调整，以求达到最佳效果。
“嗓子哑了？”袁雯雯对这个男演员交代道：“嗓子哑了不要紧，配音后期给你配，但是表情一定要到位。”
袁雯雯冲录音招了招手，协商了一下这段是全程配音还是只加一段男演员的音轨。
可以说，袁雯雯接手的是一个残缺不堪的阵容。
可袁雯雯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决了全部问题。
袁雯雯：“灯光再加点，好了。就这样。无关人员清场，演员准备好，争取一次过。3，2，1开始……”
开拍之后，袁雯雯并没有站在取景器前，而是一路跟着主摄像机。
事实上这个镜头就一个机位一镜到底，这也是一个难点所在。
袁雯雯跟着机位一起移动。
到一半的时候袁雯雯突然拍了拍场工的后背，示意他停下来。
也就过了一秒多，袁雯雯才提醒镜头继续按照原定的轨道移动。
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有些脱戏的唐静重新找到了状态。
苏浩暗暗点点头，也就袁雯雯临场反应及时，要不这个镜头又要NG了。
“好的，这个镜头过了。”拍摄完毕之后，袁雯雯甚至都没有去看录像，就自信满满地摆摆手：“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
还在看录像的杨芊芊目瞪口呆，这就是她要追赶的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