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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浩下楼的时候还在抱怨袁雯雯太拼命。
结果下了楼，他赫然发现随行的几人还在跟高蒙电影派来接洽的人协商具体的细节。
袁雯雯玩味地打量了苏浩一眼，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我是万恶的资本家，行了吧。”
一名原新星文化传媒的工作人员跑过来，问道：“苏总，袁导，你们要出去吗？我给你们当翻译吧。”
苏浩乐了。
“你德语有我好嘛？还给我当翻译。”
“那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车？你们要去什么地方，需要我先预定吗？”
苏浩莞尔。
他大概能想象到，卓辉那样的老板在出国工作的时候事无巨细都是下面的人安排的。
可以说他那是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但换个角度看也挺可悲的。
苏浩：“我跟袁导都是成年人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你们去工作吧。”
那名工作人员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似乎是怕两人在异国他乡走丢了……
出了酒店，两人坐上出租车前往最近的一个取景地。
苏浩打趣道：“让你这个身价过亿的大小姐跟我一起坐出租车是不是太委屈你了？人家大小姐出门都各种助理，什么事情都安排妥妥当当的。”
袁雯雯白了苏浩一眼：“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
“老爷子说的果然没错。能娶到这么一个贤惠的媳妇是我的运气。”
袁雯雯莞尔。
她问道：“你怎么感慨起来了？”
“不应该感慨吗？你来一趟欧洲，不去购物、不去玩，一落地就忙着工作。现在这样的姑娘很少了！”
袁雯雯说了一句霸气侧漏的话：“也许是因为我从来就不差钱吧，所以对物质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反正想要就能买到，放在商场里和放在家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浩竟无言以对。
袁雯雯：“对了，你以前的那个女战友呢？最近你们似乎都不怎么联系了。”
苏浩没想到袁雯雯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他愣了半天。
“张小玉？”
“对。”袁雯雯尽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你来欧洲不打算见见她吗？”
苏浩半天没有回答。
张小玉对苏浩来说意味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如果苏浩继续留在体制内，张小玉也许会最终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苏浩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
这意味着他同张小玉就像两条分离的直线，越走越远，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不管欧洲这边的事情了。她现在是不是在欧洲我都不太清楚。”
袁雯雯了然。
她笑了笑，拉起了苏浩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么会儿出租车停在了路边。
出租车司机用蹩脚的英语问道：“要我等你们吗？”
“不用了。”
苏浩付了钱拉着袁雯雯的手一起下车。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带有浓厚历史氛围的街道。
但是这里一点都不冷清，人来人往，街边的历史建筑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
这是剧本中一段街头追逐戏的外景拍摄地点。
苏浩：“怎么样，对这里还满意吗？”
袁雯雯点点头。
“走走吧，我要尽量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
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游客一样手牵手走在路边。
苏浩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这里似乎有点熟悉。
走过一个路口，苏浩豁然开朗。
他们在这里有个安全屋，苏浩还曾经在这里短暂停留过几天！
袁雯雯察觉到苏浩的异样。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刚刚苏浩还在感慨自己同隐姓埋名的生活越来越远，这会儿就要走过一间可能有自己同事驻守的安全屋，苏浩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袁雯雯虽然看出苏浩有心事，但是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她握着苏浩的手紧了紧。
苏浩也很快恢复如常，两人继续行走在街道上，感受这里的异域文化。
犹豫片刻，苏浩最终还是决定跟袁雯雯分享自己此刻的想法：“其实我来过这条街道。”
“哦？”
袁雯雯没有像其他女孩一样连珠炮似的发问。
她静静地看着苏浩。
苏浩：“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刚刚执行了一个任务，身份暴露。我根据地图找到了最近的一个安全屋。”
“就在这条街道上？”
苏浩点点头，感慨道：“上一次来这条街的时候我要小心翼翼的伪装身份，生怕被潜藏的安全警察发现。根本都没有时间看周围的这些建筑、景色。时隔几年，我再次来到这条街的时候居然是在悠闲的感受异域文化。”
袁雯雯宽慰道：“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你的身份是在考察取景地点的制片人。”
苏浩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一切都跟做梦……”
苏浩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安全屋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提着坤包，衣着时髦的女人从里面出来，迎着两人走来。
从安全屋出来的这个女人看似表情轻松，但是精神却高度集中。
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盯着她的苏浩。
片刻的凝视，苏浩忙收回目光。
从安全屋出来的这个女人也目不转睛地继续往前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浩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的体香。
可是两人谁都没有回头多看对方一眼。
因为两人明白，虽然他们的物理距离不到十厘米，但是却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行走。
为了避免暴露对方的身份，走过半条街，苏浩才凑到袁雯雯耳边说道：“刚刚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的人就是张小玉。”
“啊？”因为张小玉伪装太好，袁雯雯压根没有发现。
苏浩提醒道：“不要回头。她从安全屋出来，肯定是在执行任务。”
袁雯雯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袁雯雯甚至觉得自己穿越了时间，来到了苏浩在这里执行任务的时候。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将袁雯雯拉回了现实。
袁雯雯偏过头紧紧盯着苏浩：“跟我保证，我们永远不会像刚刚那样擦肩而过好吗？”
苏浩没有正面回答袁雯雯的问题。
“也许有一天国家会需要我。”
袁雯雯已经明白苏浩的答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为苏浩自豪还是感到失落，她招了一辆出租车。
“去下一个取景地点看看吧。”
这这里她实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感受电影里的场景。
上车之前，袁雯雯突然扭过头问道：“你们在德国总共有多少安全屋啊？”
别下一个取景地又遇到同样的尴尬。
“说实话还蛮多的。”
袁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