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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我儿子天生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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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和暖暖的野菜都被陈二流子扔河里了,我的分你一半!”

    “我也分你一半!”

    “还有我还有我!”

    临别前,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从各自的藤篮、背篓里抓出一大把野菜,愣是要塞给阳阳。还分了几支红艳艳的映山红给暖暖。

    盈芳收了映山红,野菜却让他们都拿回去:“晏晏的篮子还在,挖的野菜够我们家晚上吃的了,这些是你们的劳动果实,快带回家去。”

    虽然孩子们都是好意,但他们家长未必会这么想。看到孩子出来半天才带这么一小撮野菜回去,肯定会过问,得知分了一半给阳阳,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当娘的怎么撺掇他们呢。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等姜心柔拿来长竹竿,捞起被陈二流子扔到河里的竹篮,盈芳拎着晏晏那个半篮子野菜晃荡的篮子,边走边对孩子们说:

    “陈二流子那个人,以后碰到了离他远点儿。阳阳今天很勇敢,保护了大家没受坏人欺负,但坏人不会这么想,也许还会怀恨在心。遇到这样混不吝的人,尽量不要直面起冲突,硬碰硬的话,你们小孩子容易吃亏……”

    晏晏一边听着她娘的谆谆教诲,一边放慢脚步,待落后家人五六米时,转身朝附近的小巷弄勾勾手指。

    一名六七岁的小男孩蹑手蹑脚跑了过来:“晏晏……”

    “嘘!”晏晏食指竖嘴唇中央,示意他噤声,而后附到他耳旁悄声叮咛了几句。

    “嗯嗯嗯。”小男孩一个劲点头。

    “快去吧。”晏晏眼角扫到她娘似乎要转头看他,忙朝小男孩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分道扬镳,一个钻回巷弄,转了几个弯,撒丫子朝江口埠方向跑;一个加快步伐,跟上家人。

    “晏晏你说妈讲的对不对?”盈芳回头,见小儿子垂着脑袋踢石子儿,放软声调问,“晏晏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晏晏抬头,表情有点小茫然。

    阳阳快人快语:“弟这是被吓着了。弟不怕!有哥哥这个大力士在,没人欺负咱。来一个我揍他一个,来一双我揍他一双……哎哟妈啊!你干啥子打我哦。”

    “刚跟你说了半天,别成天把‘揍’字放嘴上,转个身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阳阳小嘴巴一噘,愁眉苦脸道:“不让我揍,难不成让我被人揍啊?”

    姜心柔看着这样萌萌哒的外孙,心都化了,搂过大小宝贝:“哎哟姥姥的宝贝蛋们,谁敢揍你们,姥姥拿长枪消灭他!”

    “姥姥姥姥还有我!”暖暖跳起来挤进姥姥的怀抱。

    一老三小四个人在夕阳西下的村道上来了个大熊抱。

    彼此嘴里还不停说着让对方开心的话。

    盈芳都不忍直视。

    到家后撵三个娃去洗漱。

    先是摸螺蛳、再是挖野菜,小手小脸弄得脏兮兮的。

    拿回来的荠菜,被福嫂拿去洗干净焯水剁碎,掺了些嫩笋尖、蘑菇丁,包了一盖帘细细巧巧的荠菜水饺。当饭是肯定不够一大家子吃的,当饭前点心、每个人夹几个尝鲜那是仅够了。

    饺子端上桌,几个大老爷们也正好回来了。

    见三胞胎在饭桌前分筷子、饭碗,还拿着个大汤勺,给每个碗里分水饺,那乖巧劲让老爷子有些侧目:“咋了?做坏事让你们娘骂了?”

    “太爷爷回来了!”阳阳一蹦三尺高。

    暖暖小嘴一咧:“爸爸和小李叔叔也回来了!”

    “太爷爷太爷爷,今天我们吃水饺,水饺馅儿里的荠菜是我们挖的。还有螺蛳,是我们自己摸的,福奶奶拿大酱爆炒,可鲜美了!”

    “可惜被个大坏蛋搅合了,要不然饺子还能包更多……”

    “不过那个大坏蛋挺没用的,阳阳一拳就把他揍河里了。”

    “……”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还原了事情经过。

    晏晏不时地点几下头,证明哥哥姐姐没撒谎。

    “陈二流子?”向刚听后直皱眉,“那人是挺浑的,可除了年底分口粮,很少来近山坳。你们在哪里碰到他的?”

    “就河边啊,离黑妞家很近的河边。”暖暖眨着黑葡萄般晶亮的眸子,认真地说,“山脚那边的野菜被知青挖没了,黑妞说她家门前的河边发了好多,我们就去了那里。那个大坏蛋蔫坏蔫坏的,一来就把哥哥的野菜篮扔河里了,完了又扔我的,还说要把我也扔河里去,哥哥气不过,上前和他打。不过那个人好没用啊,想打哥哥没打着,反而被哥哥一拳给揍河里了。”

    阳阳见大伙儿都把目光投向他,骄傲地挺起小胸膛,大有一副“来吧!可劲夸吧!小爷受得住”的架势。

    向刚和老爷子彼此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出几分讶色。

    “阳阳,来,试试这个。”老爷子让小李搬来库房里最重的秤砣,带阳阳到隔壁院子投掷。

    向家前院铺了青砖,十斤重的实心铁疙瘩一扔,难保不把砖面砸碎。

    后院种满了蔬菜瓜果,也没空地儿给他扔着玩。

    倒是隔壁院子虽说也拾掇过,但前院仍旧是泥地,撒了些鸡草种子,平时也会把鸡赶到这儿来放养。

    阳阳满眼不解,但还是依着老爷子的意思,捧着那颗连小李都要用点力的实心铁疙瘩,来到隔壁院。双手捧着秤砣,先是上举,再是用力前掷。

    沉甸甸的铁疙瘩从院门这头飞到了对面院墙,“砰”的一声砸在土坯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黑窟窿,而后垂直落在地上。

    “不错不错!”老爷子不复一开始的震惊,笑眯眯地竖大拇指夸道,“阳阳的力气真大!”

    向刚赞同地揉揉大儿子的脑袋。

    小家伙笑咧着嘴,头顶贴着他掌心蹭了蹭。

    “爸爸,我厉害不?”

    “厉害!”

    “我跟你说爸爸,以后有我在,保管没人欺负得了弟弟、妹妹。”

    “嗯,我们阳阳是个能干又有责任心的好哥哥!”

    “那当然!”被亲爹夸了几句,嘚瑟得尾巴又开始朝天翘。

    “咕噜噜……”

    “哎呀我的肚皮唱歌了,它说饿了饿了饿死了!爸爸、太爷爷、小李叔叔,咱们赶紧回去吃饭吧!”

    说完,拽着向刚往家走,不时回头催老爷子:“太爷爷快点!水饺、螺蛳在朝我们招手呢。”

    闻言,向刚摇摇头,和老爷子相视一笑。

    力气再大,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好好培养他,但也不必操之过急,毕竟还小。”

    “我有数的爷爷。”

    ……

    当天晚上,向家饭桌上的话题几乎是围绕着阳阳的大力气展开的。

    盈芳一个劲回忆大宝贝小时候的趣事:“……才刚会翻身,还不怎么会爬呢,就吭哧吭哧从床这头挪到床那头。我看着嫌累,想抱他歇歇,这孩子还不让我抱……”

    姜心柔也记忆深刻:“阳阳打小就力气大,刚学会走,还摇摇晃晃不怎么稳当呢,追只芦花小母鸡追去了后院,把鸡舍给推倒了。当时我还纳闷,那鸡舍不松垮呀,相反还挺结实的,就猜是不是谁家小子恶作剧,二狗子几个娃上咱家玩的时候,我还套他们话问了一圈,把狗子几个问懵了……”

    大伙儿边回忆边笑。

    顺便又提到陈二流子。

    “这人就是个好逸恶劳的混混,平时好吃懒做,没吃的了就偷鸡摸狗。好在离咱家远,平日里也没见他往这儿走过。这次不晓得哪根筋搭牢,居然欺负咱家宝贝蛋……”

    “你们也说了是混混,混混哪是讲道理的。以后让孩子们看到就避。不讲道理的人,你越搭理他越来劲……”

    “……”

    一家子聊得正起劲,院外传来几声微弱的猫叫。

    晏晏迅速扒干净碗里的饭,悄摸摸地下了桌。

    前院石榴树旁,傍晚时和他分道扬镳的小男孩趴在墙头装猫叫,看到晏晏出来,嘴一咧,欢快地朝他招手:“晏晏。”

    晏晏爬上一块方便劈柴火的大石头,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他,顺口问:“吃饭了没?”

    “吃了,吃了才出来的。对了晏晏,我按你说的跟去了陈二流子家,家里就他一个,摔盆子扔桶的,骂了不少话。这人真不是个东西!”小男孩气愤地说,“要不是阳阳没把他揍下河,他还想去你家河后边的房子里搞破坏呢。说什么要把你家的鸡啊鸭啊统统抓去卖掉,还要拔光你家荷塘里种着的东西、往里头浇粪……”

    “哦?”晏晏年纪虽小,沉稳的性子已然和向刚如出一辙,小手托着下巴,学他爹思考问题时的动作,摩挲了几下秀气的下巴尖,不知想到什么鬼主意,嗤笑了一声,朝墙头的小伙伴挥挥手,“天不早了,双喜你先回家,明儿给你带好吃的。”

    “好吃的不是已经给我了?”名唤双喜的男孩儿剥了一颗奶糖塞到嘴里,香甜的牛奶味儿瞬间充斥舌尖的味蕾,幸福得他都快晕过去了。

    晏晏抽了一下嘴:“又不是没给你吃过,咋还这么没出息。”

    “我就是觉得好吃嘛。不行!这么好吃的糖我不能一下子吃没了,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晏晏我先撤了,明儿见。”

    双喜哧溜一下滑下墙头,找安全地儿藏他心爱的小奶糖去了。

    晏晏跳下大石头,掸掸裤腿正要往屋里走,抬头看到他爹双臂抱胸站在屋檐下,正挑眉等着他解释。

    晏晏老成地叹了口气。

    向刚乐了,上前勾住儿子的脖子:“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爸你都听到啦?”

    “嗯哼。”

    晏晏歪歪小脑袋,哒哒跑到他爹跟前,招招手示意他爹蹲下来,而后趴在他爹耳朵上悄声说:“爸,我担心那个陈二流子被哥揍到河里不甘心,回头会对咱家不利,就让双喜跟去看看。”

    “双喜的话我听见了,然后呢?”向刚挑眉看小儿子。

    晏晏朝他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咱们要不要布置一下?”

    “你想怎么布置?”

    晏晏再次附到他爹耳畔嘀咕了几句。

    向刚听完没马上发表意见,认真思考后,也附到儿子耳边,小声交流了自己的看法。

    爷俩个头碰头凑一块儿,拟定了实施方案,而后蹑手蹑脚出了院子,带上院门后,直奔舒家后院。

    “晚上有两个时间点,人往往睡得比较沉,一般的响动惊醒不了。你知道是哪两个吗?”

    向刚握着铁锹,沿着墙根挖沟渠。

    晏晏高举着手上的油灯,给他爹照明。

    闻言,歪着脑袋猜道:“半夜三更?”

    “说半夜也对,就是笼统了点。”向刚抹了把汗,继续把壕沟加深,“一般来说,人的睡眠,在躺下睡着后三个小时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像你太爷爷,吃过晚饭拉着你小李叔叔下完一盘棋,就去睡了,到十一点光景,差不多是他深睡眠了,相应的,早上起得也早。年纪轻的睡得晚些,像你妈就喜欢在睡前看会儿书,偶尔缝个鞋垫什么的,深睡眠一般要等凌晨两三点。陈二流子论岁数和我们差不多,依他的作息,定会挑他认为睡得最熟的时候,也就是凌晨两点到四点间……”

    晏晏眨眨眼:“可是爸爸,我和哥哥姐姐有时睡得比太爷爷还早,醒来却比他迟,那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们还是小孩子,孩子需要比大人更多的睡眠。像你们刚出生时,一天除了喝奶就是睡,眼睛都不见睁开的。慢慢大起来,每天的睡眠才减少。”

    “哦,晏晏懂了!年纪越大,年纪越大,睡得越少,爸爸对吗?”

    向刚:“……”

    嗯,我儿子的概括能力很强!

    爷俩挖完沟渠,开始削竹子,竹子的一头削得尖尖的,另一头插进沟渠。就算有人不怕死地翻进高高的竹篱笆,这不还有第二道关卡等着他呢。

    “第三道关卡……”

    晏晏小盆友从仓房里找出一包黄豆,打算均匀地撒在沟渠到菜地的空地上,被向刚制止了。

    而是换了个方式:在荷塘旁以及菜地最容易进出的几个角,放了一溜蓄了洗锅水的破口瓦罐。炒菜锅的洗锅水油油腻腻的,一旦踩进去,浸湿了鞋底,走在泥地上容易打滑。

    鸡舍、鸭舍晏晏仔细检查后,上了锁。

    除非陈二流子闯过三关后,还有力气踹开鸡鸭舍的门,要不就是拥有阳阳一样的天生神力、能把鸡鸭舍整个儿地扛走,否则别想偷。

    陈二流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