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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1、谁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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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君释好没气地白了曹陌一眼,刚想再怼他几句,门就被若伊“啪”地一声推开了。

    若伊瞧瞧曹陌,又看看苏君释,最后目光落在了没来得及消失的月樱身上,“你们背着我商量什么呢?”

    苏君释直接祸水东引,指着曹陌道:“你问他,我只不过是个带路的。”

    月樱也一推二五六:“他说寻我有事,我这不才出来,你就来了。”

    曹陌真想将这两个拆墙角的一巴掌一个拍到天边去。可惜,一个他打不过,一个他不得,就连想暗挫挫地在心底画个圈圈诅咒一把都不行。

    见过猎巫人画圈圈诅咒巫师巫女的吗?

    那场景只怕不好看,后果更酸爽。

    好吧,不与他们计较。

    曹陌在心底默念了两句,压下心头的各种不快,将若伊拉到旁边叉椅上坐下,才道:“我刚从清风观回来,正如虚灵道长所说,那人被人抽了年寿和气运,命格全毁。”

    “哦。”若伊眼睛都亮了,最近研究了一阵抽魂术,可还没真的见过被抽魂之人。她揪着曹陌的衣袖追问:“你快说说,怎么样了。”

    曹陌仔细的将自己看到牛侍卫的样子告诉了若伊,若伊捂着嘴,眼睛都瞪圆了:“那人像八十垂死的老翁了?”

    曹陌点点头,若伊咬着唇,道:“我要是变老了,你还喜欢我吗?”这点她得防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她一夜之间老去了怎么办。

    “当然。”曹陌应得飞快:“不管你长什么样,多么老,哪怕是变成一棵树,一朵花,一只狐狸,我一样喜欢你,永远不变。”

    苏君释差点没呕出来,这么腻的话,亏曹陌说得出口。

    月樱凉凉地道:“若伊,老师今天再教你一件事,你可得记住了。”

    若伊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认真地点头:“好。”

    月樱不紧不慢地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若伊看了看月樱,又回头看了看曹陌,曹陌的脸已经阴成了雷雨之前的遮天阴云。

    “真的不能信?”若伊这话是对苏君释问的。

    苏君释摸了摸鼻子,一边是男人的信用度,一边是护着自家妹子不被野狼骗,他果然的点头:“男人酒桌上的承诺与男人的情话多数都是不能信的。”

    曹陌默:“……”还能不能好好的相处了,这不刚揍过他吗,转眼又来踩两脚。

    眼见苏君释还想说下去,曹陌干咳了两声打断了苏君释的话,道:“言归正传,那巫人在宫中又做出这种事来,只怕是皇上默许的,而且可能就是利用宫里人的年寿气运来替皇上修复中风的后遗症。”

    “可是,寻常人身上的年寿和气运根本就不足已让皇上恢复到中风之前的状态啊,难不成他打算一天杀一个,一直到自己恢复?”若伊只能想到这儿了。

    “未必……”月樱已经听出曹陌话中的意思了:“如果是天地之间的大气运者,夺了这磅礴的气运,就足够将皇上恢复到如日中天的状况。”

    “世间的大气运者。”若伊笑了:“皇上又不知道哪个是世间大气运者,就算那姓朱的老婆子也得看见了人才会知道。”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哈哈笑了起来:“该不会皇上瞧中了楚轩淼吧。”

    怎么说楚轩淼之前也是新龙运者,要是皇上抽了他的气运,确实是足够将他的龙运恢复到最佳状态。

    “不会,楚轩淼的气运已经败落了,称不上新龙运者。而现在大局未定,新代替者还没生产,属于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那巫人的两三招,瞧不出新的帝王星是何人,也是谈不上抽取新龙运。”月樱的话一针见血,她关切的目光落在了若伊的身上:“只怕皇上瞧中的还是你的气运。”

    “我?”若伊倒是一点也不惧怕:“那来好了,我才不怕。”

    “别大意。”月樱叮嘱了一句:“那巫人确实是抽不走你的气运,不过你要反抽皇上的龙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准备妥当了。”

    若伊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切都准备着。老师,要不我说给你听听。”这点倒是真的,她没有蛮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哥二哥他们后,就一直在做准备。而且她也没有一意独行,每一步的想法都与大哥二哥他们商量过,并且他们也帮着修正过的,不说万无一失,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并且将风险降到了最小。

    月樱另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曹陌:“行,回你屋里去说。”

    曹陌明白,月樱这是在防着他,他也没不高兴,这事关系着若伊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若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曹陌,曹陌柔软的安慰她:“没事,你去吧,我还有事与君释说。”

    若伊这才点了点头,起身,离了书房。

    目送若伊走远,曹陌反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苏君释不满地眯了眼:“你还有事。”

    “当然有事。”曹陌在苏君释的对面坐下,伸手提起了桌上的茶壶,也不在意茶水早就凉透了,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品着已经变了味的茶:“如果皇上真会动手,必定是在这个月的十五晚上。一但事成……我需要你、你兄弟们的帮助。”

    “我们凭什么帮你。”苏君释不客气的拒绝,但转而,他变了脸色,伸手指着曹陌:“你,你不该是想……”

    曹陌点点头:“他必须死!而这件事你们做不得,只能我来!”

    只有皇上死了,那些龙运才会永远的属于若伊。

    若伊和苏君释他们兄弟都因为是巫族人的原故,没办法弑君,否则会遭受天道的反噬,那这件事只能落在了他的头上。

    苏君释认真地看着曹陌,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功夫。曹陌都被看毛了,顶不住他的目光,皱眉:“答应不答应,一句话。”

    “好。”苏君释应下了:“我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曹陌一怔,冲苏君释伸出了握拳的右手,苏君释慢慢的伸出握着拳头的右手,两只手在半空中正反相碰,最后紧紧的握在一起。

    长宁宫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宏王爷安排妥当牛侍卫后,先回了宏王府。他还没来得及找府里的养着的幕僚商量一下眼前的局势,宫里又传来了消息,说太后请他进宫。

    宏王爷迅速将昨天晚上亲眼所见的事写了下来,一份交给了心腹收好,一份藏在了他的书房屋梁上,才进了宫。

    宫里,皇上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孙娙娥,脑门子都痛。

    原本他以为自己小中风只是被孙贵妃气的,没想到皇后竟然在孙娙娥的房里搜出了有毒的香料,并且这香料与他殿中所使用的香料是致,甚至御医都说,此香料闻得多了能让人中风。皇后越过了他,直接将这事捅到了太后面前。

    孙娙娥真的对他下毒了,孙娙娥是不是被迫的?

    这些暂时还真不在皇上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眼中,不管是孙娙娥还是孙贵妃,都是他轻易能捏死的,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他现在心心念念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如了皇后的意。

    太后阴着脸,道:“孙娙娥,这香料是不是你的。”

    孙娙娥看着丢在自己面前的香料,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精心养护着的指甲直接掐进了掌心里。她借着这痛,努力的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可惜,再清醒,她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孙贵妃给了她毒药,但是她没有用,她并且借着毒药的事与安王谈了条件,只是,她觉着安王给她的条件不够丰厚,一直拖着没有答应下来。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她一定会满口应下的。

    事已至此,再悔也没有什么用了,也许是孙贵妃查觉了她是故意拖延的,才会冲皇上动了手,并且利用她身边的人,将有毒的香料放到了她的房间里,让她做替罪羊。

    现在,人脏俱获,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孙娙娥哭了,反复地重复这一句话。

    太后怒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皇后慢悠悠地道:“孙娙娥,你说不是你,难不成你身边的宫人陷害你?宫里主子奴才可是一体的,奴才让你落个弑君的罪名,他们又能讨得了什么好。本宫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弑君之罪可是要抄九族的,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的亲人们着想。”

    孙娙娥不傻,哪听不出来皇后的用意,摆明了是让她将孙贵妃拖下水。可是她与孙贵妃源出一家,抄家灭族的罪名,谁又能逃得过去。

    皇上也听明白了皇后话中的意思。

    孙娙娥下毒,还是孙贵妃下毒,最后都能牵扯到楚轩淼的身上。皇后这是想一箭三雕,扫清掉一个障碍。

    不能如了皇后的意,他还得留着孙贵妃母子给皇后使绊子用。

    皇上强撑着,道:“先关……交于宏王叔查……”

    “皇上。”太后总觉着这样太便宜了孙娙娥,不过她一贯没有什么主张,见皇上已经决定了,也就不再多言。

    “那臣妾告辞,皇上好好休养。”皇后起身,告辞,规矩礼仪半分不差。她早就想到皇上会这样处置了,反正她所图的只不过是让皇上坐立不安而已,至于真凶不真凶的关她什么事。

    皇上气得半死,也只能挥挥手,眼睁睁看着她将宫里的事务搅得一团乱。

    皇后走了,太后瞧着皇上的样子,眼泪忍不住往下落:“皇上,要不将瑞王进宫来帮你处理朝政,你好安心休养。”

    皇上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要是让瑞王进宫管理朝政,这交出去的大权还拿得回来了。皇后一定是故意的,才会将母后这座大山给折腾出来。

    皇上不得不打起精神与太后好好的说道说道。

    皇后回到了长宁宫,刚坐下,就有宫人进来禀报,说是四皇子来请安了。

    皇后放下茶杯,来得还真及时,“让他进来。”她想听听楚轩淼来寻她做什么,是不是知道了孙娙娥的事,怕连累他,特意来探口风的。

    楚轩淼被宫人领着进入侧殿,先是规矩的向皇后行了一个礼:“母后,听官人说您昨夜又头痛了,现在可舒服些了?”

    皇后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这旁人不知,还真认为他是一个孝子了。以前有皇上护着,他一年到头也难得来给她请安一次。她讥讽道:“你与你母妃安份一些,本宫就不会这么头痛了。”

    楚轩淼脸上一白,压制住了,道:“儿臣回去后会劝母妃的。”

    皇后瞅了一眼他,道:“如此甚好。”

    楚轩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噗通跪在地上,道:“儿臣愿意扶持二皇兄继位。”

    皇后脸色一凝,这是以退为进了,还真拿她当三岁小儿糊弄。她冷笑了两声:“够了,这话不用说了。立谁为太子,由谁继承大宝,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她不容楚轩淼多说,端起了茶杯:“你好好在皇上面前尽尽孝道。”

    楚轩淼倒也没说什么,行礼,退了出去。

    他才出了殿门,恰巧与过来请安的楚轩炙走了个面对面。

    楚轩炙瞧着楚轩淼,心中警铃大响。

    他面上不露半分,先打了招呼:“四弟,你也来与母后请安?”

    “是。”楚轩淼应着,心情很好的提醒:“母后头有些痛,三哥别多打扰了母后。”

    “多谢四弟提醒。”楚轩炙嘴上说着,面上僵了几分,转而他道:“四弟可听说了,父皇中风,是孙娙娥在香料里下了毒导致的。可孙娙娥一直不愿意承认……”

    楚轩炙一直都在注意楚轩淼,看到他脸上一瞬而逝的神色,心里有数了。

    楚轩淼有恃无恐地看着楚轩炙,反正这事都安排妥当了,他是有恃无恐地嗤笑了一声:“谢三皇兄的提醒,不过,不需要。”说罢,转身就走。

    楚轩炙只能将心头的不满压下。他到了殿前,小宫女递了消息进去。一会儿青女官出来了,与他道,皇后头痛已经躺下了。

    楚轩炙一下子变了脸色。母后这是不想见他吗?母后是不是已经与楚轩淼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犹豫了一下,迅速朝着楚轩淼所走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