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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吾主一直都是吾主
繁星如雪的暗黑夜空下，细软的沙滩上，她赤着脚盘腿坐着。
望向从苍穹之巅走来的黑袍男子，她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一袭暗色锦袍向两边铺开，九色凤凰花在焚夜的领口上栩栩如生。
九邪盯着他俊美的容颜，问道：“焚夜，她说要修炼到十级异术师，那我要练到神凰诀的第几层？”
焚夜思索片刻，答：“七。”
九邪摊开手掌，一朵青焰放出：“七层是紫焰，我还剩下两级，看来还要熬个数十年。”
见到她心情低落，因为身体不适，就连灵体都受到了影响，焚夜心里也跟着难受，道：“吾主，我可以帮您把筋脉封住，不会伤到您的。”虽然这样做不符合她的想法，但是，他想为她做点事。
凤九邪神色一黯，摇摇头：“可我还想像我母亲那样，给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杜鹃说的对啊，我不能让他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再说，湘水的事，我已经觉得对不住他了。”
焚夜皱眉，声色发寒地说：“您就是太在意这些了。”
九邪略微讶异，焚夜的心智越来越高了，不，应该是比她理智，她问：“我是不是变得……矫情了？”
一双黑色如墨的瞳孔闪过冷冽之色，焚夜说：“以前您从来不想这种事，而且从不犹豫，果断狠绝。”
凤九邪神色微怔，回忆起当年的自己，也发现，焚夜说的对，她变了很多。
自从来到妖界，她总是在挣扎，在做选择、在妥协、在退让。
“我不能原谅他对我的背叛，不能原谅他折断我的双翼，不能原谅他对我的羞辱。可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他依旧爱着我的时候，我虽然不能原谅他，但说什么都狠不下心再去恨他，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没有矛盾的人生么？”焚夜瞧了她一眼，“您的人生如果变成我这样，岂不是无趣？”
她一惊，她好像看到了自家剑灵眼中闪过了自嘲，错觉吧……
凤九邪捂着心口，说出了心里话：“焚夜，我发现我仍然爱着他，于是我决定接受他，决定信任他。我变得小心翼翼，处处为他着想，他也变得更温柔耐心，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我和他，都在努力维持这一段来之不易的关系，而且想让它稳定下来。”
焚夜冰冷的声色带出一丝诚挚：“确实如此，虽然我不太理解这种感情，但我会一直支持您，守护您，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凤九邪忽然后悔第一次说的话了，那太过霸道、不近人情。
于是，她看着他冷冽如霜的眼睛，说：“焚夜，我收回上次的话，倘若有一日我死了，你千万要活下去，带着我的记忆活着。”
寒冽的气息袭来，这句话好像触怒了焚夜的底线，他傲然地说：“主人不在，剑怎能独活？剑在人在，人亡剑亡，一把剑只有一个主人，这是剑之法则，绝不能更改。”
九邪心头大震，语气柔软而郑重：“焚夜，倘若我出了事，你要好好活着，哪怕握着你的剑柄的是害我之人，你也要活着，为了你的主人活下去。”
焚夜不解，主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和他说这些话？难道她……
在焚夜震惊的目光下，凤九邪倾下身来，将他抱住，在他耳畔，沉冷而执拗地说道，“倘若这一天真的到来，你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相信我。”
焚夜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因为主人在害怕，他也跟着害怕起来，问：“吾主，您是预感到什么了吗？”
九邪没有否定，而是直言不讳地说：“是的，我预感到了山雨欲来，所以想留一点东西在你的体内。”
“吾主，您想留什么？”焚夜疑惑地问。
九邪的神色隐晦，深深地望进焚夜的心里，说：“不是你问我想留什么，而是那样东西就在你这里，你要帮我找出来，然后藏起来，藏在一个就连你的主人都找不出的地方。”
焚夜浑身一震，猛地想起，他这里确实有一样东西，是别人放进来的，但主人真的想要它吗？
凤九邪看着他的反应，便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个人确实留了东西在诛邪剑内。
九邪抱紧焚夜，以期得到勇气，让她能够把话说完整：“我怕有人害我，我也许将不久于人世，但我怎会轻易死去？你一定把东西藏好，不要告诉我放在哪里。若有朝一日，侥幸能活到第五世的我去找你，你再把它交给我。”
焚夜与她心意相通，自然不要她多说。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答应下来：“吾主，只要是您说的，我一定办到。”
凤九邪目露感激，诚挚地道：“谢谢。也许用不着，权当是以防万一了。”
焚夜告诉她：“吾主一直都是吾主，不会因为时空流转、岁月流逝而变迁。”
九邪郑重地点头：“是啊，焚夜是我一个人的。”
“吾主，您该回去了。”他推了推她，想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可她却好像不高兴了，“灵体在外面太久，身体会吃不消的，您的灵体也会受损，还是早些回去。”
九邪一想到那个笨拙的身体，就不情愿了。
焚夜冷冷地下了最后通牒：“您必须回去了，否则，我要亲自动手送您一程了。”
“焚夜你？”九邪惊讶地看着他，他居然真的学会了自己做决定，而且无视了她这个主人的意愿，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然，她的心里是真的替他高兴，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叹息一声：“我累得很，还是你送吧。”
“呵呵……”焚夜低低一笑。
那一笑，仿佛有九色凤凰花在他身后盛放，美得让人窒息，唯有方才须臾之间，九邪希望时间永固。
还没从惊艳中回神，她就坠入了沉沉的身体里，不断坠落，瞬间想死。
“你醒了？”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撩拨着她那根敏感而纤细的神经。
“嗯……”凤九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三七就在旁边守着自己，问，“三七啊，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