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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8章 恩威并重
这是叶凌风对卫天裂做法最不理解的地方。他就算要从全局考虑，但在卫鹏勾结清虚门的情况下，就算废掉了他的修为，卫族之人和卫海也不能说什么。
而且先打卫鹏一棍，再给卫海一颗甜枣，更是恩威并重，会让卫族人更敬畏他老人家。
卫天裂苦笑着摇摇头，那双宛若星辰般的眼眸，凝视着正在盯着心树上那张面庞看得入神的疯老人，低低道：“大世将临，大劫将至，能为卫家多留一颗火种，还是多留一颗吧……”
“老前辈想的周全……”叶凌风闻言，顿时心悦诚服的向卫天裂深深施了一礼。
卫天裂确实有废掉卫鹏修为的绝对理由，但现在和过往不同，黑暗动乱时代的序幕已经掀开，谁也不知道黑暗究竟会在哪一天卷土重来。卫鹏再不济，身上终究也是流着卫家的血脉，也是卫族的一名金丹境中坚修士。如果大劫真的来临，他也能作为卫族的一个臂助。
虽然敬佩卫天裂的思虑周全，但叶凌风心中却更多了些诧异。
黑暗动乱时代究竟有多恐怖，那所谓的黑暗又是什么，怎么连化神老怪，都谈之色变。
“我也不知道，那段历史都被抹去了，只有黑暗动乱时代的记载，却无具体的详情。”卫天裂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感慨，凝视疯老人背影，道：“当世之中，知道当初究竟如何的，恐怕除了东土神朝和中州琅琊阁外，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有关黑暗动乱时代的记载，竟然都被抹去了？
叶凌风闻言悚然，惊疑不定的看着卫天裂，他看得出来卫天裂所言非虚。可这未免有些太恐怖了，一个时代的记忆，说被抹去，就轻而易举的被人抹去，这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力量？
可以说，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一种禁忌，一种不可触摸，不可触碰的禁忌。
而疯老人竟然能够从那样的一个时代活下来，该有多强大，而他又经历了什么？
而比起疯老人，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东土神朝和中州琅琊阁，竟然可以历经黑暗动乱时代而不灭，将道统之火，完好无损的传承了下来，这两宗又该有多可怕。
“他在做什么？”就在叶凌风和卫天裂唏嘘感慨的时候，卫无羡突然一脸好奇的望着心树前的疯老人，皱眉疑惑道。
诸人循声望去，只见疯老人怔怔的站在心树前许久后，如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挣扎后，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手突然平平举起，向着心树主干上的面庞伸去。
嗡！疯老人手伸出的瞬间，如触发了心树的禁忌一样，所有的枝干和叶片，都开始变得喧嚣不安起来，如天风席卷而来，所有的叶片都在簌簌作响。
不仅如此，甚至有一些鲜红如火的叶片，甚至还从枝头洒落地面。
他要毁了这株神木吗？卫天裂见状，瞳孔迅速收缩，毫不迟疑，眼眸中释放异彩，一座峨冠博带，衣袂飘飘，如仙神临尘的法相，顿时顶立虚空，朝疯老人扑去。
“老前辈，住手，不可毁了此树！”卫天裂出手拦阻的瞬间，叶凌风也迅速出言拦阻。
心树乃是卫族神木，如果真的被疯老人毁掉的话，那就算他和卫无羡关系再好，也绝对会招致卫族的疯狂反击，等到那时，他们可能就要反目成仇。
铮！但就在卫天裂法相逼近之际，疯老人右手朝后一摆，海蓝色的荡海剑跃然飞起，化作一道流光，裹挟着蓬勃的剑道奥义，将法相生生拦阻在后，不得寸进。
“卫老前辈，他好像没有敌意，似乎是想要探查此树的奥秘。”看到此景，叶凌风神情一动，急忙对已经准备施展杀招拦阻疯老人的卫天裂道。
曾见证过疯老人一剑之威，而且得到了他剑道体悟的叶凌风，感觉得到，疯老人在面对卫天裂的攻势时，并未表露出敌意和杀机，只是想要拦阻卫天裂法相的靠近。
这就说明，他并不想和卫天裂真的发生搏杀，只是不想对方干扰他的动作。
是这样吗？卫天裂闻言一愣，不知道叶凌风所说是否为真。可卫家历代，探查心树奥秘的，已经有无数人，却从未发现过什么秘密，这疯老人又能看出什么？
嗡！但就在这时，疯老人的手却已是如利刃般，径直伸入了心树主干的那张面庞中，而后手猛然一用力，主干顿时崩裂缺口，被他以五指从木干内扯出一道人形黑影。
“什么？”卫天裂瞪大了眼，惊呼出声，他没想到，心树中竟藏匿有生物。
心树存在于卫族之前，甚至于黑暗动乱时代之前，甚至卫族老祖卫皇，还曾借心树悟道。
黑暗动乱时代之后，它身受重创，灵性受损，扎根此地，虽然如寻常古树，生机却依旧强大，甚至自树根中涌出的灵泉，还滋润此地，帮助卫族更加强大。
也正是因此，此树被卫族之人尊崇有加，以神木相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株心树，已能算作卫族的守护神，是他们的精神图腾。
卫族传承数代，每一代都有无数人体悟心树，试图找出此树之秘，或将其复原。
但可惜的是，黑暗动乱时代后，天地凋零，任凭他们如何探查，都徒劳无功。
可今时今日，疯老人竟是撕裂了心树主干，从主干中，扯出了一道人形黑影。
这一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即便是如卫天裂这样的老怪物，都无法理解，这道黑影是如何躲过卫族那么多代人的探查，又是怎么隐匿进心树之中的。
吼！人形黑影被疯老人从心树中扯出，如同沉眠之人被惊醒，眼眸陡然睁开，射出两道妖异血芒后，仰头一声长长嘶吼，声音震天，叫场内诸人气血翻涌，几乎晕厥。
“这是什么东西？”卫天裂毛骨悚然，从这黑影身上，他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