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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丁一离开，王建树看了看王海，周学峰，“你们怎么看？”
周学峰沉默。
因为跟丁一的关系，有些话，他反而不好说。
王海看了周学峰一眼，才说道，“古重的情况，确实是一个大包袱，简单控股想接手，也不是不行，不过想全盘接手，把所有国有股清掉，是不是贪心了？古重不是没有合作者，也有一些外资，人家最多要求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权。”
听到王海这么说，周学峰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
王海这人，私心太重，说简单控股贪心，却没看到所有合作者中，简单控股给的估值最高。
这是贪心吗？
……
看着出现在门口古城重工的老总孙乐，以及他带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丁一皱起了眉头。
瞄着孙乐，丁一眼睛眯了眯，昨天才跟王建树说起古重的事，今天孙乐就上门了，这消息真够灵通的。
一看到丁一，孙乐连忙走了上来，“丁总，你好，我是古重的孙乐，对丁总可是久仰大名。”
这久仰大名可是不是虚话，这几年，整个古城谁不知道丁一？
不说经济实力，就只是在市里搅风搅雨的劲头，说他编外市长都是小瞧了他。
这不是孙乐第一次见到丁一，不过面对面交流确实第一次，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让人嫉妒的人，孙乐的心思就很复杂，想他二十多岁时，还在重机厂车间当技术员呢。
丁一点了点头，跟他握了个手，“孙董，你好！”
寒暄两句，丁一还是把孙乐请进了家门。
虽然并不喜欢这人，可是丁一也不能直接拒绝沟通，不说别的，就只是年纪，孙乐比丁一父亲恐怕都要大一轮，在古重一把的位置也干了近十年，在古城也算举足轻重的人物。
好吧，这些都是次要的，对于孙乐出现的目的，丁一还是很有兴趣的。
孙乐坐在沙发上，看着泡茶离去的陈仙儿，感慨丁一也是会挑人。别墅很漂亮，临湖景色更好。面前毫无隔档，哪怕是一楼，也能一眼望到湖面，这也是一个会享受的人。
这些念头在孙乐脑中一转而过，很快就收敛了心神，说道，“丁总这里环境真不错啊。”
丁一呵呵一笑，问道，“孙董的目的不会就是来参观我家的吧？”
这话一说，孙乐面色一僵……
平时交往，大家谁不是先寒暄几句，然后才会找个机会引向正题，最少也要拿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之类的话铺垫一下，哪有这种开门见山，劈头盖脸直问的？
由此也能看出这人性格，咄咄逼人！
难怪很多人评价丁一，性子太猛，这是年轻人没吃过亏啊。
不过既然丁一把话说到这份上，孙乐也就懒得再说客套话，“大家都知道，古重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们管理层也都是支持改制的，尤其是重机厂，之前我们就当成试点，让管理层参与到改制中，而现在，也正在进行中。”
听着孙乐的话里有话，丁一笑了笑。
管理层参与改制？
这是跟自己表示，重机厂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结合前面那句，这大概就是他们支持改制的条件，否则他们就会捣乱。
丁一问道，“孙董，我怎么没听说过重机厂改过制？”
想让丁一放弃重机厂，他当然不会答应，开玩笑，古重集团最有价值的就是重机厂，哪怕上市的那两个企业，也是不如重机厂的，除去这三个企业，古重集团其他的企业价值都不大。
如果让丁一评判，重机厂一个企业能占据整个古重价值一小半，上市公司占据三分之一多一些，俩合资企业的股权价值接近三分之一。关于合资公司，丁一还不准备要，准备当成一块肥肉留给古城。
为什么这三个加一起就超过了一，那是因为其他二十多个企业在丁一眼里全是包袱，只会拖低古重集团的价值。
没错，就是负数！
孙乐抿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丁总毕竟不是古重的人，对古重不太了解也很正常。”
“也许吧！”丁一说道，眼睛却瞄着孙乐，试图看出点什么。
孙乐出身重机，哪怕担任集团副总时，还是重机厂的书记兼厂长，一直他成为古重的老总，才卸任了重机厂的职位。丁一本来还有疑惑，九六年上市时，古重为什么没拿出重机厂这个实力最强，效益最好的企业，现在有些明白了。
重机厂是一块大肥肉，孙乐一直把他当成盘中餐，自然不想上市！
想到这里，丁一说道，“重机厂既然是试点，不知道孙董总结出什么经验没，是不是可以推广？”
孙乐眼里寒光一闪，丁一这话用心很险恶，什么总结经验，进行推广？
很好，真想推广，正常步骤是什么，不外就是调研，总结，推广。
丁一说了总结推广，特意避开调研，嗯，谁知道到时候是调研还是调查？乃至是检查，审核？按丁一的意思，如果这些没有问题，那么这个经验是值得推广的。
为什么要推广，丁一不干了呗。要不然丁一收购了古重，还要推广个毛的管理层参与？
总之，就是没有重机厂的参与，丁一对古重基本没多少兴趣。
丁一这明显是不准备让步，甚至是杠上了，甚至不惜放弃整个收购行为，这让孙乐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说道，“改制还刚进行，距离总结经验还很远……”
丁一笑了笑，“那就等等吧！”
等等！
等什么？
等改制结果，还是等调查结果？
年轻人总是太自负。
孙乐瞄了一眼丁一，见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也四周看了看，
沉默了一下，孙乐说道，“丁总，不怕跟你实话实说，古重的情况很复杂，一口吃下肚去或许不难，消化却不容易。”
丁一笑了笑，“我跟孙董不一样，我才二十多岁，身体也很好。平时就喜欢吃些坚果什么的，口味好，香，也没感觉到什么难消化的。”
孙乐脸色立即一寒，在古重领导位置近十年，哪怕去市里，他没人敢这么直接怼他！
丁一这就差直接说他老了，身体不好，才会消化不良。
当然，这说的也是古重暮气重，步履维艰，才会觉着难消化。
“我想丁总没吃过几种坚果吧，不知道有些东西会崩牙口的。”孙乐不悦的说道，“轻纺看着就像细面条，古重就不一样了，玩的一直是铁疙瘩。”
丁一听到这个，忍不住笑了，“古重要真是铁疙瘩，那还真不能消化了，不过古重真的是铁疙瘩？”
说实话，古重这么大的集团，要真是上上下下铁板一块，丁一还真不敢伸手。
问题这根本不可能，上上下下铁板一块，古重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双方说的很僵，不过还都是各种隐喻，还不是直接撕破脸，不过这也足够大家不欢而散了。
从丁一家走出来，重机厂厂长纪敏才就脸色阴寒，看向孙乐，“孙总，看起来丁一不想善罢甘休，咱们怎么办？”
回头看了看丁一那豪华别墅，孙乐眼中寒光闪闪，“年轻人，做事总是冲动！吃点亏就明白了，古重跟纺织集团不是一个层级的。”